五一那三天不長不短的假期是小表叔在考前最後的歡樂時光。雖說比起前段時間高度填鴨式的題海戰術,老師們開始更加注意讓考生們放鬆,可壓力就是在那裏,小表叔也沒有實際的放鬆。家裏這麼多年過去突然又多了個準考生,連帶我媽也緊張起來。不過她表現得還是跟往常一樣,也沒有學著其他家長那樣每個晚自習都拎著點心去看孩子,免得平添多餘的壓力,隻是不管單雙周都要小表叔抽空回家一趟,至少可以換換心情,或者把髒衣服拿回來洗,也就夠了。要說有什麼不高興的,大概是想小表叔的親爹媽好歹露個臉吧。在這點上,我反倒覺得眼下幹脆別來的好,考完後再去由我這邊聯係。
小表叔還是很老神在在的,就算給我打電話也不去提考試,隻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我距離高考已經非常遙遠了,壓根不記得自己當年是怎麼過來的,自然不能給什麼建議,再加上他念書的我向來一概不過問,反倒顯得置身事外。
一家人至少在表麵優哉遊哉的,迎來了六月那個讓全國的家長比孩子都激動的考試。小表叔的考場就在自己本校,住我家便可以,非常方便。考前有三天放假,他把學校宿舍收拾了一下,也沒來市區這邊,就在我家過了。我偷偷問我媽要不要我請假,我媽對我的窮擔心非常鄙視,隻讓我好好呆著。我想了想,還是請了半天假,把白銀給抱回去了。
小表叔並沒有對我提出過什麼要求,看到我突然出現在家裏,還吃了一驚。
“你怎麼回來了?”
“白銀嫌棄我給它減肥,好長時間不理我了,你快幫我安慰它幾天。”我把白銀塞他懷裏。
“……不用為這種事特意回來吧。”小表叔自然不會相信我的說辭,但卻沒去戳穿,高興地撫摸著白銀柔軟的皮毛。
白銀格外安分的扮演了一回動物心理醫生的角色,說不定能消除小表叔一丁點緊張吧。
考前假期一晃就過。小表叔考試那天,市區裏豔陽高照,家鄉小鎮會有風,但估計也不會涼快到哪裏去。小表叔出門前,跟我打了個電話,隻是說,“我去學校了。”
“路上小心。”我笑著說。
“嗯,我明天考完就去你家。”
“好,我等你。”
考試兩天,他就來過這麼一通電話,我對著他是沒說什麼,但心底居然覺得緊張,背著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媽。
“你不也考過,也沒見這麼緊張。”我媽說。
“……我說不上來。”真的自己去麵對這些事,反而沒那麼緊張。現在看著小表叔,無法言喻的擔憂抑製不住的湧上心頭,“我現在有點理解那些等在校門口的家長的心情了。”我自嘲地對我媽開玩笑。
“你不是他家長。”我媽指明我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