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烈和雷小姐把我們送到酒店就先回去了,他們下午還有些預約,結婚可不容易。走之前,雷小姐特別提醒三天後要去試禮服,我和小表叔給曹烈做男儐相,也得稍微裝扮下,這事早前也說定了。
“嗯,現在就剩下我們倆了。”我大字型攤在酒店的床上,懶得收拾行李,側頭看了看小表叔。“有什麼想做的?”實際的旅遊計劃從明天才開始,今天剩餘的時間沒有特別的安排。
小表叔把箱子拿到牆角擺好才走到床邊直直的躺倒在我的身邊,抻了個懶腰,側身麵對著我,“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累了?”他撥了撥我的頭發,眉眼柔和。
“還好,你呢?”
“車上都在睡了。”他搖搖頭。
“嗯……那我們出去走走,吃點東西?”
“好。”他像白銀一樣蹭了蹭,輕聲重複,“什麼都好……”
我從酒店前台拿了簡易地圖和酒店名片,和小表叔漫無目的在這個小城市裏晃蕩。這裏綠化好,車也不多,走路並不讓人覺得困擾。
“迷路了就打電話給曹烈。”我隨便揀了個方向挪動腳步,笑著對小表叔說。
“別連他都迷路。”
“那就隻能靠雷小姐了。”
“雷小姐比曹烈可安全得多。”
可憐曹烈又中了幾支冷箭,我絲毫沒有同情他,哈哈笑著拉住小表叔往前走。
時間臨近傍晚,日頭逐漸偏西,微微吹拂的風中帶了點海濱城市特有的腥味,白銀來了該要滿大街找魚了。
小表叔安靜的走在我身旁,偶爾看到有趣的玩意便笑著指點給我。
出發前的確詳細安排了行程,不過真的到達後,反而覺得隻是散步也都開心。
天色暗下來後,街邊就多起了大排擋。我和小表叔揀了一家坐下來解決晚餐。
這裏果然就是吃海鮮。小表叔夾了塊魚肉一點點挑刺,看到魚皮上粘了點蔥也要撥開。我看著忍不住發笑。
起初費了不少勁才知道他偏愛甜食,後來才發現他對蔥和香菜都不太能接受,似乎也打算隱瞞,但後來不知怎麼就隨意起來。不過我若在做菜時放了,他也必定不會抗議,隻是撥到一邊去,著實沒辦法的也就吃下去,其實也是個容易將就的孩子。
他的那些細小的地方我也覺得可愛。
我記得自己這趟出門真正的目的,鼓起勇氣,告訴他一直以來我所有沒說出口的話。
起初一天就這麼閑晃著過去了。小表叔和我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目的性本來也不是很明確。次日我們按照計劃拿好裝備去海水浴場。這個時節正是人多熱鬧的時候,我們好不容易才在沙灘上揀了塊空地裝起租來的陽傘和躺椅。
“這麼大片海都能塞滿人。”小表叔手搭涼棚向海麵張望,不由得感歎。
“正常啊。”我已經舒爽的在椅子上躺下了。
他換了泳褲,身上隻套了件薄薄的白色連帽外套,小模樣看起來一片清爽。我當然不會虧待自己,少不得多看兩眼。
他並未注意,見我完全不打算動彈,走過來俯下身,“你不下海玩嗎?”
我搖搖頭,果斷的回答,“不去。”
“都到這了你也不去?”
“不會遊泳。”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他笑著拉我的手,硬將我拽起來。“我看那邊水淺。”其實也還是小心選擇了安全的地方。
於是我懷著小小蕩漾的心神,輕飄飄地跟住他走。被太陽曬得微微發燙的細沙掃過腳背,有點發癢。
小表叔站在及膝的海水裏,使勁的張開雙臂,用力深呼吸。我卻隻是猥瑣的蹲坐在水剛剛夠不到的海灘邊戳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