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子有些不高興,“你怎麼這麼小氣,還藏藏捏捏的,這點事誰不知道,瞞著我幹什麼?還是說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你不必激我,沒有便是沒有。”說完敏之便一轉身走了,不欲與他糾纏。
看著小良子的背影,小黃子“呸——”的一聲,恨恨的念叨,大家都是一樣的下賤人,做什麼這副金貴樣子,平日大家說的果然不錯,這小良子就是個蔫壞的。
馬上走到西直院門口,卻見門口一隊人馬正在進來,打頭的赫然正是女帝身邊的紅人大總管劉青山,敏之馬上低頭避讓到一邊。看見眼前錦袍翻飛而過,她抬起身望向那隊人馬的背影,仔細回想起剛剛一掃而過的那張麵容上清俊的眉眼心中有些詫異,原來宮裏的傳聞都是真的,劉青山確實是一副清秀端正的好相貌,除了臉色比較白沒有一絲像內監的地方,若是沒有那身內監的製服跟以前見過的各家公子也是沒什麼兩樣的。這位劉大人的事跡在眾多小太監中可是口口相傳,敏之都聽了好幾個版本了,他就是各個小太監眼中的人生楷模和奮鬥目標,傳說當年女帝還是皇太女的時候,去挑選人手,一眼就在眾多的小太監裏麵挑中了劉青山,自此成為女帝的左右手,登基後理所當然成為大總管長伴陛下身畔,許多朝臣看見他也要給幾分臉色,雖然有看不慣他的詆毀他是以色媚上等等,但他處事卻是不偏不倚很有手段,女帝也托付他很多事情,任那些人怎麼眼紅也沒用。若是——敏之覺得自己剛剛也許不應該這麼避開的,要是能想辦法引起他的注意入了他的眼,也許就有辦法為華家洗脫汙名,想到這敏之有些懊惱,一個可能的機會被自己放過了。
其實敏之有一點料錯了,事實上劉青山已經注意到她了,當時從旁邊一掃而過他就注意到路邊的這個小太監,劉青山心中有一絲讚賞,這樣沉穩清秀的孩子倒不多見,但也隻是一個想法罷了,並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若真是有幾分本事總有一天能到自己麵前來的,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敏之他們這些小太監們每二十天可以輪到半天休息。
李子架起一隻腳盤坐在床板上,左手上拿著一件衣裳,右手扯著針上下穿梭,他用嘴巴咬斷線頭然後把衣服拿到敏之麵前,“剛剛看清楚了麼,就像我那樣子,你得學一學,連縫衣服都不會怎麼行。”他支起身子拽過敏之的鋪蓋,“我現在再把你被子上的洞補一補,你再看一看,記住我怎麼弄得,下回你就自己來試試看。”
敏之摸一摸衣服上那一處凸起的痕跡,讚歎道:“李子哥,你真厲害,連這個都會。”
李子一邊低頭補被子,一邊不以為然地說,“這算什麼本事,就是補個洞而已,又不能當手藝換錢用,在宮裏你不會這個可不行,我們又沒有製衣坊的人能幫忙。”
敏之跪坐在一邊,仔細看著李子的動作,李子縫的雖然不能和專門的繡娘相提並論,但是還是很結實牢固的,父親之前曾經請過繡娘來教她針線,奈何她就是耐不下性子天天喊著手疼,硬是磨著父親保證再也不讓她學針線了。敏之看看自己的一雙手,真真是百無一用。
“行了。”李子收好最後一針,把被子放到敏之懷裏,“抱著,我帶你去曬被子,這屋裏就曬不到一點太陽,發黴了就沒被子蓋了。”自己也抱起自己的被子下了床。
曬過被子,李子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小塊木頭和一個斷了半截用布條包著的刻刀,他一拍敏之的腦袋,“出來,哥哥我給你做個好玩的東西。”
還是上次那個石墩子,李子把小木頭抓緊了壓在膝蓋頭,另一隻手用刻刀一下一下的在木頭上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時不時吹一口氣把上麵的木屑吹走。
“李子哥,你是在刻東西麼?”敏之問到,“你在刻什麼啊?”
“我給你刻一隻大白鵝,我做大白鵝最拿手,做一隻給你玩去。”李子仍然專注的低著頭。
他的刻刀似乎比較鈍,一個地方要用力劃好幾下才行,看上去十分吃力。
“李子哥,你是和誰學的?”
“這東西不用學,我家附近有一個木匠,本來想去當個學徒學門手藝結果他不收我,我經常跑去看看多了就自己玩,找塊木頭劃拉劃拉,不過也就大白鵝做的比較好一點,我妹妹最喜歡大白鵝,動不動就叫我做給她。”
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李子的大白鵝才基本上做好了,形狀也出來了,點了兩個凹槽當眼睛還畫出了翅膀的痕跡,他把大白鵝拍了拍塞到敏之手裏,“做好了,拿去玩吧,下回再給你做個別的,看看能不能給你刻個小人什麼的。”
敏之伸手摸一摸手裏的那個大白鵝,長得有點滑稽,線條也很粗糲還有點硌手,但卻是自己親眼看著一刀一刀刻出來的,她忍不住又摸了幾下,“謝謝李子哥,我真的很喜歡,我一定會好好收起來的。”
“喜歡就好,管你拿去玩就是了,玩壞了我再給你做一個。”李子高興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