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仰恩看著跟在自家殿下身後的那個人,不,準確說,是被扛著的那個人,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啊,王公公,我剛才從二弟那裏要了個人過來,你好好安排一下,以後就放在我身邊服侍。”趙嶸一邊說一邊大步向宮內走去。
“可是,殿下,殿——”王仰恩有些結巴,還沒說出口趙嶸已經走遠了,他無奈轉身急哄哄的問那兩個負責抗人的太監,“這是怎麼回事?這人怎麼回事,從哪裏來的?”
那兩個人不過是底下幫忙的哪清楚裏麵的門道,為難地開口:“公公,小的是真不知道啊,二殿下隻吩咐我們好好的把人送來就行了,其它的真的沒有多說啊。”
王仰恩無奈,隻有讓人趕緊收拾出來一間屋子,帶著那兩人把敏之扛了進去放在床上。
王仰恩回去的時候趙嶸正在打棋譜,他沒抬頭,隨意地問到:“人已經安頓好了?”
“殿下放心,已經收拾好讓他躺下了。”王仰恩猶豫的說到,“隻是殿下,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曆,您一直說不用添人手怎麼突然就帶了人回來?”
“今天我去二弟那裏,剛好他手裏有個人不知道怎麼解決,我就帶回來了,反正王公公你不是說宮裏缺人麼,順道的事情。”
“殿下,這可怎麼能行。”王仰恩有些著急,“宮裏是缺人手,您要是開口要人老奴高興還來不及,可是遮不一樣,用人得知根知底啊,這半路冒出來的若是包藏禍心可怎麼得了?”
趙嶸寬慰他,“放心吧,無妨的,既然二弟敢把他送到我這裏,那就是肯定確認過來曆了,不然二弟也不會答應。”
涉及到二皇子王仰恩不好開口,隻得轉而問出另一件心事:“殿下,這人一直昏睡可是身體有何惡疾?”若是真的有什麼不好的毛病,拚了殿下生氣他也得把人趕出去。
“哦,這個啊,不必擔心。”趙嶸隱隱帶著笑意,“他隻是被我打暈了而已,睡一晚就好了。”
“這......”王公公隻覺得鬱卒非常,自家殿下居然跟一個奴才動起手來,實在是......
趙嶸的力氣拿捏的還是很準的,不過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敏之就清醒過來。
敏之費力的撐開自己的眼皮,隻覺得渾身都酸疼異常,朦朧間,一個鵝黃色的影子飄過來,一道溫柔的女聲略帶欣喜的問到:“你總算醒啦?”
敏之撐著床榻支起半個身子,她摸一摸自己脹痛的脖頸,腦海中依然混沌一片,“我是怎麼了?”
“哎呀,你先別起來,會頭暈的,再躺會緩一緩。”旁邊那人著急地說到,然後一雙手伸到她背後將它溫柔的放回到床上。
敏之躺平了身子,扯過身上的被子細細一看,被麵用的是上好的棉布,厚實又暖和,針腳細密,角落裏還繡著幾片葉子,身下也是軟綿綿的暖烘烘的,好像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麵。
敏之定了定神,轉頭看向床邊的那人,她麵如銀盤明眸善目,身著一襲鵝黃色的宮女製服,從花色紋飾來看品階應該不低。
那人正在滿含擔憂的看著她,敏之發出幹澀的聲音:“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人溫柔的一笑,“你先別著急,待會啊我一點點說給你聽。這裏是大皇子殿下的梧桐宮,你是被二殿下派人送來的,以後你就在梧桐宮裏幹活了,因為你一直昏睡著,殿下就派我來照顧你,以後你叫我綠蕪姐姐就可以了,我是殿下身邊的女官。”
敏之怔怔的問到:“二殿下把我送來的?這裏是梧桐宮?”
“是啊,開始我們都嚇一跳呢。”綠蕪安撫的一笑,“你不用太擔心了,以後就在梧桐宮呆著,我們殿下素來寬厚,你不必憂心。”
敏之還沒有完全消化眼前的情況,她出神的望著帳子頂開始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對了,昨天自己被叫到二殿下那裏,然後,對了,然後他告訴自己李子已經死了,敏之眼圈不受控製的一紅,李子已經沒了啊。
綠蕪看到床上的那個小人眼神變得恍惚,憔悴的麵龐上那雙紅通通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不由的輕聲一歎,她體貼的為敏之掖好被角,溫聲道:“你先躺一會,我去廚房拿點吃的給你。”
敏之沒有注意到綠蕪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就這樣躺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粗糲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思緒,“你已經醒了?”
她轉過頭去看,一個身著錦袍的人站在她床前,那張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是他!敏之頓時就想起來昨天就是這個人莫名其妙的走進來把自己打暈了,她猛地從床上站起來,直直地瞪著那人:“是你,昨天就是你打的我,你憑什麼打我?”
那人聽了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隻是讓你安分一點,一直哭得我腦袋疼。”
“你這人好不講理,我哭我的,又管你什麼閑事,我就要哭怎麼樣,李子死了我還不能哭兩聲了麼?的確,他不過是一個小太監,可眼睛長在我身上我愛哭誰就哭誰。你又憑什麼把我打暈了!”敏之一聽隻覺得心中的火就往上冒,大聲地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