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樹,你最近長了不少,該做新衣服了。”正研著磨,冷不丁聽見大皇子的聲音,順著大皇子的視線,手腕處的衣袖明顯有些短了,往上縮了一截。
千樹也有些歡喜,“殿下若是不說我都沒發現呢,這幾年個子一直都不長。”
“確實。”趙嶸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她,嗯,個子高了些,身板也不像剛來時那麼瘦削,膚色變得滋潤了顯得唇紅齒白,臉上也終於長了點肉——看著很討喜,“也許那件事現在可以開始著手做了。”
“那件事?殿下,是什麼事情啊?”千樹望他。
趙嶸的眼睛裏閃現出一抹笑,“這個嘛,你之後就知道了。”說完,他從旁邊抽出一張新紙,提筆便在上麵寫了些東西,千樹也看不見隻能在旁邊幹等著,不一會他把信折好收進信封封了口遞給千樹,“你去王公公那裏拿令牌出宮,去城西西大營把這封信交給陳天翔陳校尉。”
千樹有些詫異,這是第一次派給她這種活計,“我一個人出宮去麼?”
“怎麼,害怕了?”
“才沒有,殿下放心吧,我肯定把信完好地交到陳校尉手上。”千樹提高了音量。
趙嶸向後往椅背上一靠,“那就好,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一定會是一個非常愉快的差事,千樹。”
千樹一邊係身上的衣帶一邊忍不住往床上張望,那裏靜靜地躺著剛剛大皇子交給她的信,飄逸健美的字跡還未幹透,到底是什麼事情呢,千樹一邊換衣服一邊忍不住琢磨,到底是什麼事情要讓殿下單獨把自己派出去呢?越是想就越是困擾,怎麼也找不出一點思緒。
“千樹,你在裏麵麼?”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綠蕪。
“啊,綠蕪姐姐,我馬上便好了,你稍等一會兒。”千樹應聲,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打開門,看見門後那個小身影,綠蕪笑吟吟地誇讚道:“我們千樹這麼一打扮倒真是俊俏,倒像是觀音邊上的小童子。”
千樹摸摸自己兩邊剛梳好的發髻,不好意思地笑了,“綠蕪姐姐——你取笑我。”
“哪有,我說的是實話,千樹不好意思了啊。”綠蕪笑嗬嗬地看著她變紅的笑臉,她坐下來,掃了一眼床上的那封信,“聽說殿下指派你出宮到西大營去?”
“是啊,有什麼事麼?綠蕪姐姐,要不要我路上順便給你帶什麼東西回來?”千樹湊上前,趴在桌子一角。
“哦,沒什麼要緊事,你路上一定要當心,不要隨便和別人搭話,別人給你吃的你也不準接,辦完差事便趕緊回來知不知道?”
千樹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綠蕪姐姐。”
“還有若是真遇上了什麼事情,你便往衙門裏跑,報上殿下的名號來,宮裏的人他們怎麼都會掂量著點的。”綠蕪繼續囑咐道,不知道想到什麼,她麵色一下尷尬猶豫起來,望著千樹,慢慢張口,“千樹啊,那個,你能不能幫姐姐幹件事情?”
千樹趕緊答道:“當然了,什麼事情姐姐盡管告訴我,我一定會辦妥的。”
綠蕪的麵色更尷尬了,也不看千樹,低頭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千樹,“你到了西大營找到陳校尉後能不能幫我把這個交給他。”
定睛一瞧,赫然是一個天青色繡著並蒂枝和鴛鴦的荷包,底下還有一個小字是“翔”。
“綠蕪姐姐。”千樹喚道。
綠蕪的臉又紅了幾分,眼神左顧右盼不知道放哪,“千樹你別誤會......”
“這個東西我以前見過的。”千樹說到,她以前的確是曾經見到過,那還是在打更的時候。
“咦?你是說——”
千樹點點頭,“嗯,我以前曾經幹過打更的活計,有一次收工路上撿到一個和這個差不多的荷包,後來我找到了失主,是宮裏的一位侍衛大哥,讓我喚他叫陳大哥,卻沒想到正是你和殿下讓我今天去找的人。”當時她撿到那個荷包觸手便覺得繡工精美配色巧妙,以為定是哪個宮女遺失的,結果兜了個大圈子才找到失主,卻是個高大魁梧,身材板結,皮膚黝黑的侍衛,當時把東西放入他手裏的時候,那精美的荷包和他寬厚粗糙的大掌形成了強烈的衝擊,讓千樹至今還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