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選之後,秀女減少了二分之一,剩下的又重新編組,等待複選。等待的過程,就是學規矩。
集體活動之過後,琴歌就回房間從不出門,在宮裏,見到越多的人就會有越多的變數。
這天中午吃過飯,剛要歇晌,馨如發現自己腰上的名牌不見了,就出去找。左等右等不見她回來,琴歌正著急,馨如麵如白紙,嘴唇直抖的奔了進來,一下子撲進琴歌懷裏。
“怎麼啦?”琴歌撫著她的頭問。
“琴歌,我,我剛才,我剛才,在體元殿找到了名牌,往回走”
馨如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繼續說:“走近路,我折進了假山間的小道。可是,往裏走就聽見奇怪的聲音,我不敢冒進,悄悄藏在石縫裏看。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馨如的臉奇怪的紅,“我看見一對男女,在,在,做那個……”
琴歌明白過來,皺起眉問:“他們看見你沒有?”
馨如說:“沒有......”看琴歌不信的樣子,馨如喏喏道:“因為我悄悄離開時,他們還在繼續。”
琴歌略略放了心,對馨如說:“你一定要把這事給忘了。”
馨如搖著琴歌的手臂,激動道:“你都不好奇我看到的是誰?”
琴歌沒作聲,馨如伏在她耳邊說:“那女的,是住在我們隔壁的他喇拉惠芬,那男人的臉我沒看見,可是我看見他脫在一旁的袍子,是明黃色的,繡著龍!”
琴歌一把捂住馨如的嘴“以後再不許提起了!”
馨如瞪大眼睛,連連點頭。
夜裏琴歌睡不著,反複想馨如說的話。皇上是不會和待選秀女私會偷歡的,能穿明黃龍袍,就隻有太子了。這太子還真多情!
“吱呀”隔壁的門輕輕響了一下,有人出來又把門關上,腳步聲很輕,漸漸走遠了。琴歌厭惡的皺眉。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剛睡著,就聽外麵炸開鍋一樣喧嘩。管事嬤嬤挨個房間逐個床鋪檢查,確認秀女是不是都在。琴歌馬上意識到,是那個叫他喇拉惠芬的出事了。
果然,第二天乃至以後,他喇拉氏再沒有出現過。聽說她在宮中與男子私會,敗露時男的跑了,隻抓到她一個。
那男人就是不跑,又有誰敢抓?
皇上震怒,斥責秀女品格敗壞,責令負責甄選的宜妃、德妃閉門思過,複選之事由皇太後和貴太妃攜惠妃、榮妃主持。
琴歌又一次無奈,明明與自己無關,卻還是帶來了變數。默默把手上的鐲子摘下來包好,小心的揣進懷裏。
複選前一天晚上,一個小太監偷偷塞給琴歌一張字條,寫著‘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下款是個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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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選之日,來到體元殿,這裏做主的是太後和惠妃。
太後極重視血統門第,因為是蒙古人,更喜歡高挑健美的女子,尤其好濃眉大眼,所以看琴歌這一組時一個沒留。一旁的惠妃略指了指琴歌,在太後耳邊低語。太後目光如炬的看過來,點點頭,太監取走了琴歌的名牌。
忐忐忑忑回到房間,知道馨如也留下了。接下來要麵對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命運,無從得知,兩人都懨懨的。
複選之後留下的秀女不過幾十人,再分組,琴歌和馨如分在一起。大家休整一下,準備隔天的“引閱”。
“引閱”在靜怡軒的正殿進行。太後和貴太妃坐在之間,惠妃和榮妃坐在左右兩邊。
“引閱”要比選看複雜,會被提問。
從右及左,馨如排在前麵。太後問了她祖上是何人、婦言婦德之類的。答案太後還算滿意,留下她的牌子。
到琴歌時,太後問祖上是誰,琴歌答了,太後搖搖頭。
“你祖上在太祖開國時頗有軍功,怎麼到你父輩卻不見進益?”顯然,太後對琴歌的阿瑪隻是五品郎官不感冒。
琴歌跪倒在地輕聲詠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奴婢在家曾聽奴婢的阿瑪念這首詩,他說,大清皇帝統領神州,八旗子弟縱橫天下,建蓋世偉業。他雖隻在盛京為一郎官,也恪盡職守,效忠我皇。因為有很多他這樣的奴才,大清子弟身後永遠都有富庶安寧的故鄉!”朗聲說完,鄭重的叩拜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