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情到深處,便是幸福,那麼請你不要將我忘記。
黑夜寂靜,莫蜃議完事後本打算就寢歇息,而此時卻想起了青離,便向染韻軒走去,待行至門前,發現門未關,垂首一看,竟是青離躺在地上的模樣,幾片樹葉淩亂於她發間,整個人似一具死屍,毫無生氣。
莫蜃皺了皺眉,可別死那麼快才好,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均勻,並無甚大礙,向門外守著的暗衛問道:“她什麼時候躺在這的?”
一名暗衛躬身答道:“回主子,白日您走後,她便倒在這裏,再無動靜了。”
莫蜃正要斥責他二人,卻想起似是自己吩咐不用管她,便揮揮手作罷。用手拍了拍青離的臉頰,毫無反應,遂又起身抬腳朝青離腹部輕踹了一下,依舊如此,莫蜃哼道:“你究竟是裝死呢,還是真死呢?起來!”
而回應他的,仍是那副樣子,莫蜃彎腰將青離抱了起來,一把丟在了榻上,本應吃痛的她,卻連眉頭也未皺起,莫蜃詫異不已,喊道:“來人!”暗衛得令進了屋來,道:“主子有何吩咐?”
莫蜃指了指青離道:“叫個大夫來看看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片刻,一名六旬老者背著醫箱一麵小跑,一麵擦汗進了來,心中卻是怨懟這個時辰還要折騰他跑一趟,回家後身子骨怕是又吃不消了。
莫蜃見來了人,往旁側讓了一步,嚴聲道:“她怎麼了?”
大夫忙彎腰見禮道:“老朽見過王爺,待把過脈便可知。”莫蜃點了點頭,而眼中一抹擔憂之色轉瞬而逝,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
大夫搬了把小椅置於榻邊坐下,伸手搭了脈,片刻後,卻是疑惑,道:“不對啊。”
繼而又重探了一遍,道:“王爺,這姑娘,並無何病症,脈象正常,心率亦穩。”莫蜃問道:“那是為何?難不成是裝的麼?”
大夫又伸手翻了青離的眼皮,細細觀察後猶豫道:“唉,並不是如此,老朽倒想起古書中曾有過記載,有受了極大哀慟之人,失去了活著的意誌,心中便以為自己是已死之身,如此便將自己封存於過去的記憶中,或是自己所構的虛幻之境中,那麼這人的身子不會有感覺,聽不見,看不到,也會沒有痛覺,其實就像屍體一般。也可以說是,這位姑娘,她並不願醒來。”
莫蜃冷笑一聲,望著青離道:“可笑,你以為這樣便能逃避一切麼?”
繼而又問向大夫道:“可有什麼法子讓她醒來?”大夫隻搖了搖頭,歎道:“這姑娘是心如死灰,她已經沒有醒過來的意識了,時日一久,隻怕會......”
還未等他說完,莫蜃便一把揮落了桌上的茶盞,怒道:”本王是問你讓她醒來的法子,你卻在這跟本王道些廢話!”那名大夫忙跪下垂首道:“王爺息怒,法子是有,可向她述一些曾讓她感到希望和歡樂的事,或是將她所在乎之人找來,如此或許能讓這姑娘醒來。”
莫蜃揉著自己的腦仁道:“你下去罷,本王知道了。”
翌日一早,莫蜃便攜了蓮夜一同來染韻軒,蓮夜看見青離躺在那一動不動,雖之前已聽聞她暫時無甚大礙,此時卻也難掩悲傷之態。
忙跑了過去,緊握住青離的手,道:“小姐,小姐,奴婢來了,你快醒來好不好,咱們不要去管什麼公子了,就算是失去了一切,小姐你還有阿夜啊。”
青離卻不為所動,一切如舊,蓮夜哭道:“求求你了,別再睡下去了,小姐你要是走了,奴婢可怎麼辦啊。”
莫蜃隻坐於桌前緊緊地盯著青離蒼白的臉,而捏著茶杯的手卻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片刻後,有下人端了吃食進屋來,莫蜃道:“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