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這一覺便睡到了天亮,鬆藍和蓮夜見她精神不佳,倒也沒忍心叫醒她。
隻是昨夜莫蜃去了皇宮便沒有回來,現下府裏已有一些碎碎之言,新夫人進門,眾人皆以為是王爺會甚寵,怎料卻將如花似玉的夫人丟在了新閨,自然嫌鄙之意也漸濃。
莫蜃在宮中商討完後,出了禦書房才發現天色已漸亮,心中還在思慮著出兵的事。
直到回了王府才想起青離,忙加快了步子趕進了屋內,卻看見她還在睡著,心頭沒來由地惱怒,看向鬆藍問道:“她從什麼時候睡下的。”
鬆藍有些閃躲不願回答,還是一旁的蓮夜輕聲答道:“王爺,小姐昨日才回來聽見你進宮了,便讓奴婢服侍著睡下了。”
莫蜃一挑眉,走上前去,見青離安詳的睡容,沒有戒備,與平日自己所見之人大相徑庭。
心想,青離,你的夢裏必定是沒有本王的,若是有,你的神色必定是痛苦的。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青離皺著眉頭睜開了眼,而麵前站著的卻是自己最不想看見的人,她懶懶坐起了身子,向蓮夜伸手指了指梨花木衣架上的衣服,蓮夜點點頭,問道:“小姐,是要鵝黃色的,還是桃紅色的那件?”
青離輕輕打了個哈欠道:“你給我找找有件水藍的紗服,前兒個穿過的。”
莫蜃卻走了過去一把扯下了桃紅色的錦衣扔到她床上,冷冷道:“你就不能穿鮮豔點的麼?本王整日看你素色衣裳也是看夠了。”
青離瞥了他一眼,隻得穿起這件,不多時便簡單的打扮好了,莫蜃又吩咐鬆藍道:“你去把青離的衣服收一收,還有冬季的衣服,平日裏要用的也都準備好。”
鬆藍卻以為莫蜃是要趕青離去別處,隻擔憂地望著青離,她卻淡淡說道:“去收吧,哪裏都是一樣的待。”
莫蜃看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歎了口氣道:“本王要出征,這次是去漠北,若是收不回秦關,幾個月甚至一年恐怕都是回不來的。”
青離拾起桌上的紅蓮簪輕輕別於發間,倒襯得她氣色好,“嗯,那我去別處住著。”
莫蜃皺了皺眉,定定望著她道:“不用。”
青離笑了,滿臉的輕蔑道:“那是要我出府麼?也好,這地方我也不想待了。”
說罷她撩開了袖子,皓腕上正是那個琉璃手環,“你幫我解開吧,莫不然我才一出府,就立刻氣絕身亡了。”
莫蜃用力捏過她的手腕,青離吃疼,他說道:“所以,這次出征,你必須隨本王一同去。”
青離麵露驚訝,手上使勁想要掙脫他的手,無奈他卻越抓越緊,“我不去,你放開我!”
莫蜃一甩手,青離便踉蹌了一下,道:“你打你的仗,要我一個女人跟著又算是怎麼一回事?”
莫蜃挑了挑眉,道:“你最近潑辣的勁倒是見長啊,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你便是盼著本王早早死在了戰場上才好,這樣你便能逃離這肮髒的境地對不對!”
青離死死盯著他道:“不,你錯了,我不想走,因為我要看著你是怎樣失敗,又是怎樣萬劫不複的,這才是我最大的目的。”
莫蜃垂了眸,恨道:“罷了,本王今日不想同你在這爭吵,今夜便要出發,本王現在要去城門那與鍾夏彙合,待審完了兵力便來接你,別想耍什麼花招,別忘了琉璃環還好好地在你手腕上。”
說罷便莫蜃便出聲喚了幾名暗衛來,略略吩咐了幾句便匆匆離去了。蓮夜忙衝了進來,“小姐,你不能跟他去啊,戰場可比不得南風城裏,奴婢就隻有小姐一個了,你是斷斷不能夠出事的,我們去求他,求他不要帶小姐走.....”
話音未落,蓮夜便已淚流滿麵,青離輕輕抱了她,歎道:“又能怎麼樣呢,那人本就是誰說都不會聽的主,阿夜你不要哭,若是在那荒涼之地我不在了,你記得尋回我的屍首,便葬在阿辰死去的那篇湖水裏。”
蓮夜一個勁的搖著頭,抽泣道:“小姐你不要亂說,你肯定不會有事的,奴婢等王爺回來就去和他說,奴婢同小姐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