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起身隨鬆藍進了側屋,浴池裏已放滿了水,她脫去衣裳,走進了池子,鬆藍為她輕輕洗著頭發,歎道:“夫人這幾日受苦了。”
青離雙手掬了捧水灑在了臉上,道:“在哪都是苦,隻要沒有離開王府,我今生都是不會快樂的,鬆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鬆藍拿了梳子為她梳理著發絲,“唉,夫人,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吧。”池中的熱水使得整個房間霧氣繚繞,似幻似真,她洗完後覺得身子清爽了許多。
披散著潮濕的發起了身,鬆藍為她尋了件兒鵝黃色的紗衣,青離穿上後,身上感覺很涼爽,道:“粗布衣裳確實是不能同這些相比的,不過,我隻是從一個破爛的籠子回到了華麗的籠子中罷了。”
鬆藍扶她進了屋,又拿過桌上的玫瑰頭油,輕輕抹在了青離的頭上,她深吸了一口氣,讚歎道:“這個味道很好聞。”
鬆藍笑了笑,道:“是王爺前幾日命人采了最新鮮的花瓣煉製而成的,自然是好。”青離沒再答話,鬆藍為她挽好了頭發。
又上前去打開了首飾盒子,呈在青離麵前,道:“夫人你看看要簪哪一個?”青離低頭一看,盒子裏竟有好幾支做工精細的紅蓮樣的簪子。
她皺眉問道:“這些簪子是哪來的。”鬆藍看了眼桌上那支有些舊的紅蓮簪,朝青離道:“王爺看夫人很喜歡紅蓮,便讓首飾工匠現做的,料子都是極好的。”
青離心中不由冷笑,這些俗物怎能比得上阿辰親手所製的那番心意呢......
她還是指著舊的那支,道:“這些我都不喜歡,還是以前這支要好。”鬆藍早就想過會這樣,亦不再勸,拿過簪子為她插上。
又拾了幾顆藍玉做成的小珠子點綴,青離淡淡道:“謝謝你,鬆藍,以後都不用為我梳那些很複雜的發髻,首飾也盡量從簡吧。”
鬆藍扶她起身道:“是,奴婢明白的。”二人緩緩走出了屋,莫蜃側頭看著她走進來,依然是清爽的打扮,他眼中很滿意。
“你這樣很是好看,雖然是素雅了些,不過你喜歡就好。”莫蜃讚賞的說道。
青離看了眼窗外,朝他道:“我想出去走走,可以麼?”莫蜃撐起了自己的身子,道:“去把,本王要睡會,鬆藍你好生陪著她。”
鬆藍福了福道:“是。”青離走過去,扶了他的手,輕聲道:“我扶你上了**再走。”莫蜃將手搭在她手上,道:“嗯。”
待莫蜃躺下後,青離為他蓋上了被子就隨鬆藍出去了。
二人一路行著,這個時候天色將晚,不想白日那樣燥熱,鬆藍道:“夫人你適才怎肯去關心王爺了。”
青離淡淡說道:“許是不忍心吧,對了鬆藍,明日一早別叫醒阿夜,記得讓她多睡會兒。”鬆藍垂首應道:“嗯,奴婢有句話想要問夫人。”
青離停下來看著她道:“你說。”鬆藍向四周望了望,確定沒人,才輕聲說道:“王妃當日那樣對你,夫人難道不恨麼?”
她輕聲回道:“恨又怎樣,不恨又怎樣。”鬆藍有些焦急,“夫人,奴婢隻能說您的性子太好了,那王妃可不是省油的燈,她是麵上一套背後一套的。”
頓了頓繼續道:“夫人這次是因為王爺才沒有出大事,若是日後不防著,難保不會有意外發生。”
青離有些反感道:“為什麼這王府裏處處都是這些個心機,我實在是很煩。”
鬆藍心下有些難過,還是道:“深宅大院和皇宮都是一樣的,自古以來就沒有不鬥的,夫人你隻能去適應。”
鬆藍又陪青離走了會兒,直到夜黑才回了屋,此時的莫蜃已經睡下,青離洗漱完後,便到小屋的**榻上去睡了。
三日後,莫蜃已能自己起身緩緩走動了,這日清晨青離起得早,正同莫蜃在用著早膳,卻是蓮夜走了進來道:“王爺,小姐,王妃那邊派人來問是否今夜在府裏舉辦家宴。”
鬆藍在一旁道:“王爺的身子還沒好......”話還沒說完,莫蜃便打斷她道:“去告訴她今夜可以辦,並且府中的所有人都必須參加。”
青離剛開口想說自己不去,莫蜃就已經猜到她的心思,“青離你今夜必須去,本王要你在旁陪著。”
她隻得禁言,蓮夜得了準兒便趕忙去回話了。
酉時,青離已由鬆藍打扮好,莫蜃讓她穿了件兒正紅色的錦繡百服,雖隻是簡單的化了妝容,卻不失華貴。她總覺得這樣穿太過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