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原本正怒視著我的雙眸,在看見師父轉身離去後,便急忙忙瞪了我一眼,便跟在師父後麵。
急急喚道:“師父!你等等我!”
我看著她追隨而去的背影,突然有些落寞的感覺湧上心間。
“丫頭,你也來吧,別一個人杵在那裏,為師看你怪孤單的。”師父的聲音從前頭冷冷傳來,我愣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沒想到這屋子不算大,可膳房卻是極大的,甚至可以說是不亞於辭寧宮內的膳房,要用的食材應有盡有。
我看著師父動作麻利地將自己雙臂的手袖給卷起, 便忍不住輕輕一笑,倒是一側的娓娓瞪了我一眼,怒斥道:“你在那笑什麼呐,有什麼好笑的!”
我根本就懶得理會她,便低低回她一句,“又沒有笑你,多管閑事。”
她 的聲音嬌俏如露珠,脆生生地同師父道:“師父你看看她!無法無天了!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姐!”
師父冷眼瞟了她一眼,輕揚唇角道:“行了,也是你有錯在先,昨日你把丫頭推下山來,她可有怪過你?”
娓娓自知無趣,便不再爭執,我走上前去,她一身紅衣似火,我總覺得身旁站著的不是一個女人, 而是一個巨大的辣椒,潑辣勁十足。
我看著師父,還是將心中的疑惑通通問了出來,“師父,為什麼你要吃飯?”
話才出口,我就懊悔不已,其實我心裏想的明明就是,身為真人,應該是不用吃飯的,可這話說出來,卻成了極為可笑的意思。
我愣愣站在這裏不知所措,師父忍不住,便大聲笑了起來,笑了很久,我幾乎都能看見他眼角沁出的眼淚水了,我麵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紅。
他終於不再笑,而是溫和地看向我,道:“其實你的顧慮並沒有錯,這飯於為師而言,的確是可吃可不吃,但是呢,有丫頭你在,有娓娓在,你們二人都是需要吃飯的,而為師自認為廚藝是相當不錯。”
我看著師父滿麵輕鬆明快的模樣,一時也跟著笑了起來,娓娓則滿臉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語氣裏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溫度,“至於你這個丫頭嘛,能吃到上予真人的手藝,還真要心存感激了,哼。”
我隻覺得她說話好笑,便回擊道:“他是我師父,徒兒吃師父做的菜,天經地義,又憑什麼你能吃,我卻不能!”
娓娓再次被我的言語給激怒,她一臉憤恨地看著我,要不是師父在,她一定立馬衝上來要準備揍我。
師父湊過去看了眼匿大的水缸,問道:“清蒸鱖魚怎麼樣?”
誰知娓娓一聽見這道菜名,就立刻湊過去,伸手朝著水缸子裏指一指,道:“師父,那條,抓那條,不大不小,肉質最是鮮嫩了!”
我有些愕然的看著她 的模樣,一臉的貪吃像,腦海裏不禁浮現出舒兒的模樣來,她也是很能吃食物的,思及於此,心下又有些難受了,也不知她和秋靈在一起,過的開不開心。
師父伸手進去撈了半天,還是歎息一聲看向我,道:“丫頭你去把灶台後麵的漁網給為師拿來。”
我連忙應了一聲,便去拿來遞給師父,卻被娓娓一把搶過,此時的她眼裏哪還有我這個“仇人”,眼睛直直盯著水缸。
她眼疾手快,一把就撈起了一條魚來,我看著他們二人開心喜悅的模樣,便有些驚訝,不禁問道:“師父,仙人,不是不吃肉的麼?”
誰料師父往上頭翻了個白眼,淺淺笑著望向我道:“胡說,那些都是愚蠢的修道人,丫頭你好好想一想,不吃飽,哪有力氣去修煉呢?他們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人,自以為高人一等,其實不然,都不過是些劣等的罷了。”
師父說這段話的時候,聽起來雖然像是在開玩笑,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確確實實是真道理,那些所謂修煉的種種規矩也好,繁文縟節也好,都不過是虛的而已。
師父將那條魚放在案板上,其實,說實在話,我也是第一次見一個仙士殺生,而且是一個煮夫的模樣,一時間我還有些難以接受。
娓娓倒是很適應的樣子,魚殺好後,師父便動作熟練地刮去魚鱗片,再下鍋去煮,挑一挑眉,整個一大廚風範。
我忍不住誇讚他,“師父你真厲害,比某些人厲害多了。”
這話是不自覺便脫口而出的,師父看著我隨即揶揄一笑,道:“丫頭說的某些人,是蜃吧,怎麼,這才第二日,就想他了?”
我被他說得渾身不自在,連忙擺手道:“師父胡說什麼呐,誰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