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劉子勳敲開了言非的房門,站在門外的他臉上表情不是太好看。
言非不由得問道:“子勳叔,怎麼了,一大早這幅表情?”
劉子勳歎了口氣,有些好氣的說道:“還不是你小子,誰讓你昨晚找借口先溜的,弄得我在韓商賈麵前很是尷尬。”
言非聞言也是好笑,語氣調侃的說道:“你一個武館館主化身媒婆,這真的合適嗎?”
劉子勳老臉一紅,連忙咳嗽了一聲,大聲教訓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小子好,你看韓小姐長的俊俏,家世又殷實,怎麼也算得上是大家閨秀,難道還配不上你小子?”
“是我配不上韓小姐,我沒錢沒勢,怎麼可以耽誤她的後半生,子勳叔,我現在也沒有成家的打算。”,言非語氣無奈,算是委婉的拒絕了劉子勳的好意。
劉子勳聞言有些失望,他這麼做就是希望可以借助韓小姐將自己和言非的關係拉的更緊密些,以後言非若是成為武狀元或者大唐將領,這修身武館便也就水漲船高了,但見言非確實無意與韓小姐結秦晉之好,他也不好強求,於是開口說道:你小子也不用這麼妄自菲薄,韓商賈之所以有意將女兒嫁給你,便是看出你的潛力,以你的實力,完全有機會成為武狀元,自古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做。
言非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開口道:“世間眾人皆為利來,熙熙攘攘,也真是高看小子了。”
劉子勳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心中有些慚愧,世人皆為利,自己何嚐不是想借言非之利,被這小子一語道破,在他麵前確是落了下乘。
見氣氛有些沉重,言非連忙開口,語氣輕鬆的說道:“好了,子勳叔,可以吃飯了吧,我可餓死了,昨晚根本沒吃啥東西。”
劉子勳聞言,扔掉心中的羞愧,笑罵道:“這不是你自找的,好了,快滾去吃飯吧。”
言非歡呼一聲,然後向食堂跑去,劉子勳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真是個好小子。”
......
小鎮的生活平淡無奇,言非就這樣安靜舒適的在修身武館又度過了二十天,距離忘川山異象之時還有一天。
在這二十天的時間裏,徐慕婉和徐乾道姐弟倆又來過修身武館找他,徐乾道硬是將那天的謝禮送進了武館,徐慕婉則一臉平靜的站在一旁沒有反對,這也讓言非心中送了一口氣,那晚自己的受傷應該已經打消了她對自己是妖族的懷疑。
修身武館裏依舊如往常,言非正在認真教導著學員進行招式動作的訓練,今天是他最後一次以武館武師的身份待在武館,今晚後他就會離開青霞鎮,重新成為世人口中的妖族。
夜色很快降臨,言非端坐在圓凳上,借著油燈的光芒,右手執筆,在光滑潔白的宣紙上留下片片墨痕,片刻後,他收勢結筆,等待墨跡快幹時,他才用燈座壓住宣紙的一角,然後站起身開門出了房間,他體內真氣運轉,縱身一躍如葉片一般輕靈的上了屋頂,緊接著就消失在夜色中。
忘川山中,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一條身影宛如幽靈般在密林中竄動,忽然,這條身影前進之勢猛地一頓,上半身閃電般的往後彎成直角,右小腿肌肉緊繃,腳下枯枝落葉飛散,整個人就往後退去,發力的右腳在地麵劃出一道深痕,原本淡然的眼神中精芒閃爍,此人正是離開武館的言非。
一團亮如太陽的光芒在密林中詭異的出現,自上而下,好似落日,落點就是剛剛言非身形所在的地方,在光芒即將落地之時,卻又猛然消失,一道魁梧的身影背著月光,站立在言非的前方。
言非體內已經沸騰的真氣漸漸平靜,眼中的精芒隱匿,他垂手而立,看著前方的身影,然後開口罵道:“老家夥,想嚇死我嗎?還用落日拳,以為自己是燈籠啊,照亮人間。”
被言非稱為老家夥的人聞言轉身,借著月光,可以看出一張國字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皺紋,整個麵部結構宛如刀削般幹淨整潔,他一頭黑發,然而鬢角卻泛著花白。
老者掃了眼不遠處的言非,似乎對於言非的無禮已經習慣,他隻是語氣平淡的開口:“我隻是想看看你小子一個月不見究竟有長進沒有,看樣子還不錯。”
“哼,你覺得十五歲的四境妖族僅僅是還不錯,看樣子我在青霞鎮待著的這一個月,妖族又出了什麼人物不成?”,言非語氣鄙夷,臉上掛著笑容看著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