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看著昏迷的奧菲利亞不知如何是好。
逃走的魔術師暫且不論,他將奧菲利亞先安置在了溫蒂凡家族的地下室---也即是祭奠他的頭顱的地方。
他現在完全不擔心可能緊接而來的各種麻煩,無論是追兵還是被別人發現,他都不在乎。
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奧菲利亞。
該怎麼麵對?
雖說當初追求奧菲利亞的起因是格萊斯特的逼迫,但要說他沒有投入感情那必然是在撒謊。那時生死不由人,在各種壓力之下,他與奧菲利亞在一起的時候是唯一可以放鬆的時間。而且在謊言陰謀之中唯一的真實,即是奧菲利亞對他的感情是真實不虛的。
要說他自己,三分真心,三分逢場作戲,三分謊言,剩下的那一分隻有天知道。
魔鬼降臨的那一夜。
他逃跑了。
獨自逃跑了。
拋棄一切獨自逃跑了。
完全沒有考慮奧菲利亞的心情,也沒有考慮她的安全。
什麼都沒有顧及。
放棄了她,遺棄了她,忘記了她。
這麼多年自己不人不鬼,不知所謂的活著,完全不知道她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應該很淒慘。
必然很淒慘。
被人追殺,被人欺負。
他有責任嗎?
好像有好像沒有。
那時的他自保都無力。
愧疚嗎?
當然愧疚。
後悔嗎?
當然後悔。
再給一次機會要怎麼做?
還是會這麼做吧。
要怎麼麵對她呢?
不知道啊。已經變成了純粹的怪物,連性別都變了。
殘留下來的人性都不知道還有幾分。
哈哈。
真是活得搞笑。
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身體可以任意置換,性格可以隨意偽裝,記憶可以捏造。
他是誰?
誰還認識他?
他真的還活著嗎?
哈哈,他本想就這樣以少女雷姆的身份活下去,逐漸的拋棄過去。
看起來冥冥中有什麼東西跟他過不去。
刻意不去思考的問題不得不顯露出來。
偽裝的日常不得不被破壞。
沒有渴求的事物,沒有渴望的未來。
行屍走肉。
傀儡。
木偶。
~~
他將大量的血氣渡給奧菲利亞,走出地下室。
明月依舊。
冷徹心扉。
什麼叫做生命?
什麼叫做活著?
什麼叫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