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
華啟將吃食盤碗一一擺好在桌子上,然後看著劉沁道:“該吃飯了。”
劉沁撇過頭,不理會。
華啟也不生氣,道:“傷紅顏是極傷身的,就算是吃了解藥下去,沒有個一年半載的調養,身子也好不到從前。何況你這才吃下解藥。你不想離開這兒了嗎?就像你現在這樣渾身無力,怕是連想個逃出去的辦法都是困難。”
劉沁不說話。
華啟笑笑,“別忘了,還有三個人的命係在你的身上呢。”
氣衝衝轉過了頭,等著華啟,“卑鄙。”
無所謂的模樣,盛了一碗湯,“這是最補的。”
拗不過,劉沁下了床,道桌子邊兒坐了,接過湯碗,一仰頭就喝了下去,也不管是不是燙進了尾。
華啟抬起手,溫柔地去擦劉沁嘴角的湯汁。
劉沁嫌惡地躲開了,“別碰我!”
毫不猶豫地捏緊了劉沁的下頜,“你以為你能抗拒的了我嗎?”大了手勁兒抹去了剩下的湯汁。
隱忍的眼淚轉在眼眶,劉沁轉過頭,她命令著自己不準向華啟示弱。
看著那眼裏含淚還等著自己的模樣,無預警地心就慌了,別開眼,硬著語氣,“再吃一些!”
低下頭,趁著華啟看不見的當口,兩顆眼淚掉進了軟糕裏。拿起來,整個塞進了嘴裏。
華啟嗖地起身,握了握拳,大步走出了屋子。
不理會華啟的莫名,眼淚簌簌落下,“沈天盈”輕嚀出聲。
華啟逃出了院子,守門的依次褔身行禮,華啟卻都瞧不見,怔怔地往前走著,眼前揮不去的是劉沁掉下眼淚的模樣。
華府門前。
華玉芷匆匆出門,平喜引著到了不遠的酒樓裏,夏青平正等著,意外的還有項藝。
“項大哥。”是怎樣的一路奔波,滿身的風塵,多麼如玉溫潤的人竟然生出了胡茬。怕是都敵不過心裏沉甸甸的擔心吧。
“玉芷。”項藝淺笑。
夏青平幫著擺正了椅子,“坐吧。”
華玉芷低身坐下,問道:“幾時回來的?”
“剛到。”
“救起沁兒了吧。”應該是這樣的。
夏青平歎了口氣,“找華小姐為的正是沁兒的事。”
“怎麼了?”
“沁兒不見了。”
華玉芷眉頭一緊,“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夏青平道,“我也不想轉彎抹角的說,隻想請華小姐幫個忙。”
“你的意思是?”
“沈天盈與我都斷定是在華啟那裏。”
“玉芷。”項藝道,“會不會為難?”
他知道華玉芷的心意,所以這樣問起,因為觸及了劉沁,他顧不上太多。
華玉芷淺笑,看似是貼心的一問,不過是讓她定了心思幫忙。她懂項藝,也無法拒絕。瑤瑤頭,“不會。”
夏青平緊地起身施了一禮,道:“就拜托華小姐了。沁兒的情況華小姐也是知道的,禁不起這樣一直熬下去,倘若在華啟身邊動了輕念……”
“不會的。”項藝斬釘截鐵道,“沁兒不會的。”
華玉芷起了身,“雖是同根的姐弟,但往來不多。我又不常在家,他這些年也掌起了不少的家事,有許多恐怕我也觸及不到。所以,我也隻能盡力而為。”
“如此已是大恩了。”夏青平道,“總好過無頭蒼蠅一樣的我。”
“沁兒的身子不宜耽誤,我這就回府打探一下。”
項藝道:“要去查探自己的弟弟,為難你了。”
華玉芷淡笑算作回應,出來酒樓。
才一進華府,巧就碰上了華啟。
“二姐。”
“嗯。”華玉芷輕應,“這幾日家事外事忙壞了。”
從不見有關心的二姐突地起了關心,華啟心裏築起了高高的防備,“趕上年底,又行了喪事,忙是忙了些,能為家裏人做事,忙也是樂意的。”
華玉芷笑笑,“那就好。我記得,你有一個小院子,獨牆獨院的,挺清淨的,二姐有個朋友要來,不知道能不能借住。”
“哦,那個院子。”華啟挑挑眉,道:“二姐要用當然可以。隻是真是好些年沒用了,且給華啟兩日,著人好好修葺打掃一番,再給二姐招待貴客才不失禮。”
華玉芷點點頭,“那就辛苦弟弟了。”
華啟頷首,“二姐真是客氣。”
目送著華玉芷走遠,華啟收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