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淩霄再醒來,外麵的天已是變了又變,成了另一番場景。
不過他並來不及去關心那個,不為別的,隻因他是在一陣惡臭中醒來,撐起身體來後,就見自己身體一團糟,又亂又髒,到處都是黑色汙漬,身上也黏答答的,好像是好幾個月不曾沐浴一般。
他一向都愛幹淨,也是因此,並無意去從軍。
所以,當即就嚇懵了,半天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一直到臭味熏得實在受不了之後,方才近乎崩潰地逃脫了這張理應毀了的床榻,去尋找下人替他打水沐浴。
這一夜,堂堂定國公家二公子,錦衣衛都指揮使淩霄淩大人,用了足足十大桶熱水,才算是將自己洗了個幹幹淨淨一事,想必府中下人會記得一輩子。
當然,是當做笑話來記。
淩霄混睡前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醒來後,就把一切都記起來了。
點了他穴道的自然是韓景琰,想必讓他一直睡在髒兮兮的床榻裏,沒有讓人去理會他的,也是韓景琰的吩咐。
隻不過對方是尊貴的王爺,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倒是幾番三次想接近顧錦的心思,讓淩霄十分苦惱。
就在他打算藏起來好好躲幾天,誰都不見的時候,人就被韓景琰的人逮了個正著。
這一天的所見所聞,淩霄也大概猜到,他們待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琰王府,所以當即也不敢亂來,隻能乖乖的跟著人回去。
而等待著他的,正是韓景琰本人。
淩霄多少還是有幾分不自在,行了禮之後,就不敢再抬頭看韓景琰的臉色。
韓景琰見狀,不由冷聲一笑,淩霄登時抖了一抖,生怕自己沒死在顧海泉手裏,倒是死在了韓景琰的手裏。
過了許久,都是不見有任何動靜後,他才放下了心。
琰王爺若是要殺他,又何必婆婆媽媽的。
“這個,物歸原主。”韓景琰喝完了茶,方才拿出了一方令牌從桌上推了過去。
淩霄一看,便愣住了:“王爺,這是——”
那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令牌,之前顧海泉從他身上拿了去,他還以為沒有拿回來的機會了。
“你傷既已好了,那便離府吧,”韓景琰不與他多言,隻是意有所指的道,“錦衣衛這幾日,可是一點都不清閑。”
這是讓他官複原職的意思?
那顧海泉呢,太子黨呢?
淩霄一肚子的疑問,奈何韓景琰說完就起了身背對著他,一副拒絕再與他交談的模樣,他也不敢再多問,隻能領命退下。
外麵逮他的人還在等著,一見他出來就擺手示意:“淩大人,請。”
淩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輕聲道:“我能見一見晉公子嗎?”
對方板著一張臉,毫無商量餘地的道:“王爺請您出府。”
這是不打算讓他再見人了,淩霄無奈歎了口氣,隻能點了頭道:“那請帶路吧。”
門外還貼心給他備了匹好馬,淩霄接過他的佩劍,道了謝後,就帶著滿腹疑問,策馬去往了錦衣衛衛所。
衛所還如幾日之前的模樣,隻是一番變故,到底是損失了一批人,又換了一批新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