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熟悉聲音,小雨心下一喜,當即沒猶豫的跟著起身往殿外走。
隻是兩人才走到殿外,這本是黑漆漆一片,寂靜無人的偏殿中,突然燈火大亮,數名太監宮女從外麵快步進來,臉上都是麻木冷漠,看都不曾看他們一眼的,圍著院子站了一圈,既是要迎後頭真正的主子進來,亦是擋了他們的去路。
看著隨後進來的一行人,皆是高貴又具有威嚴,小雨雙腿幾乎立即軟了,渾身顫了顫,隨後下意識扯住了前方黑衣人的衣袖,好似能借此獲得一絲絲勇氣。
黑衣人卻是依舊平靜,一雙冷眸瞥過那一行人,被遮住的唇邊勾起一絲興味——人來得還真齊。
太後,皇上,沈太妃,這幾日一直住在宮裏的葉娉婷,還有淑貴妃亦是隨行在側。
待那些內侍將不知從哪搬來的椅子凳子擺好,讓一眾大人物們都且先坐下後,一個公公方才上前兩步,捏著嗓子斥道:“哪裏來的小賊,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先退下吧,”太後淡淡吩咐,隨即一抬手,“來,錦兒,到哀家這裏來,今夜這裏能替你做主的人都在呢,不必害怕。”
小雨見是衝著自己來的,並沒有上前,反而是更往黑衣人身後躲了躲,偏偏身前人也不出聲,她就更加無措了。
皇帝一斂眸,頗為不耐的道:“有朕在你還怕他不成?”
“回皇上,”葉娉婷略微福身道,“隻怕那姑娘不是怕了那人,倒是怕了您和太後娘娘才是。”
“哦?”皇帝厲色的掃過黑衣人,莫名覺得有幾分熟悉,“此話從何說起?”
葉娉婷眼神輕飄飄的從站在殿門口的二人身上帶過,臉上神情從容淡定,卻是語出驚人:“隻因這顧錦,是個冒牌貨。也是因此,才不得不趁夜逃出宮去,如今計劃敗露,自是亂了陣腳,不敢再露出破綻,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這話一出,皇帝神色便凝重了些,但卻並沒急著追問或是發落什麼,而是一轉頭,看向一側的太後:“母後命兒臣深夜守候在此,為的便是布下這個局?隻是不知,這顧家的一個庶出小姐,有什麼好冒充的?而母後既然已得知這人是假的,又為何要賜婚於皇弟?”
太後本來都打算好了坐觀好戲,不曾想皇帝竟是徑自將這一連串的問題拋給了她,當即怔了怔後,才道:“皇帝這便冤枉哀家了,哀家亦是今日聽娉婷說起一些疑點,又命人去查了一番,心中有所疑惑,方才布下這局,隻等真相浮出水麵,便可確認這一切了。”
皇帝氣定神閑問道:“什麼真相?”
葉娉婷隱約感覺到這走向有點不盡如意,可又不見什麼異樣,便領了太後的眼色,又開了口道:“回皇上,不知皇上可還記得張尚書之子張仁韜,他之前無端染了瘋癲之症,還曾鬧到王府裏來,驚擾了小女。”
“跟此事有何關聯?”皇帝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腰間的玉佩,並不是很在意。
“那張公子,被王府下人製服後,曾有一刻的清醒,不僅僅向我賠了罪,還無意之中透露了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