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主婦在泥地裏打滾哭鬧,屋裏屋外摔摔打打碎了一地,場麵著實鬧得難看。宋老爺懷裏摟著身輕體弱卻孕育著新生命的杜姨娘著實很是頭疼。
“媚兒,快別哭了……”宋競華輕聲安慰著懷中小嬌妾,心頭所愛哭泣的聲音幾乎讓他心碎。宋競華老來得子,哪能不看重,今兒,大夫人母女算是撞在了槍口上。
大夫人見正屋前夫君和小妾的勢態,越發氣氛,哭鬧得越發大聲起來。
宋競華聽得心煩不已,奈何大夫人是正妻,這麼多下人在這裏看著也確實很不像樣,不禁斥道:“都在這裏圍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夫人扶起來!!”
宋老爺不發怒則已,一發怒倒還有幾分模樣,大夫人愣了一愣,哭鬧聲漸漸小了,也覺得自己鬧得不太像樣,覺得無地自容起來,便由率先過來的紅玉扶了起來。
紅玉是個細致的丫鬟,抓著羅帕給大夫人細細擦拭髒汙之處,不一會兒有一個小女孩捧著一件水色披風過來,紅玉接過就披到大夫人身上。在泥地裏滾了一圈,大夫人的衣裳早髒了,這樣走出去實在不像話。
大夫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再看看宋競華,竟沒有半分要過來勸慰她的意思,一心抱著懷裏的杜姨娘。黃氏知道再也討不到好去,又鬧了這麼場無趣,隻哼了一聲,就由紅玉扶了往外麵走去。
頭兒走了,大夫人院子裏的人怎還好留在這裏。
人群走光後,桃夭園裏一片狼藉模樣,看著都滲人。杜姨娘屋子裏的杯盤碗碟碎了一地,桌子椅子歪倒一片,門簾布幔垂散四下……
宋競華打量了一圈,竟找不到一處好一點的落腳地。杜姨娘依舊抽噎著,大概是剛才哭泣過度的後遺症。那眼淚可都不是假的,貨真價實,才能博取同情心。
杜姨娘院子裏的幾個丫鬟麵麵相覷,杜姨娘這邊已經掙紮著從宋競華懷裏站了起來,看著滿園狼藉,心裏咬牙切齒了一番,麵上卻淒淒切切道:“大家不要愣著了,趕緊收拾收拾吧……”
眾人這才開始拾掇起來,現在看來,確實有蠻棘手。
宋競華思忖著這一時半會兒也收拾不出來,知道杜媚兒今天確實受難了,雖然他也為她掃了正妻的臉麵,依舊陪笑著道:“媚兒,這幾天別在這裏了,住到我那院子裏去。摔壞的家什什麼的都去賬房讓他們按最好的給添上。”
“老爺~,”媚兒嬌嗔一聲,依舊倒在宋競華懷裏,欲語還休,竟是不像要追究今日大夫人到她院子裏胡鬧了一場的過錯。如此一來,倒顯得她嬌弱可憐,善良大度,宋競華用心體味,更加愛憐到心坎裏。
杜媚兒無力地倚在宋競華身上,宋競華索性打橫抱起杜媚兒來,在眾人目瞪口呆中,朝外走去。
如此形狀,杜媚兒隻低頭嬌羞一笑……
鬧了這麼一場,宋老爺和杜姨娘又如此高調的顯示恩愛,很快全府皆知,議論紛紛。雖然大夫人自回去後就下了嚴令,亂嚼舌根者逐出府外,但暗地裏哪裏阻擋得住她已成為笑柄的事實。
所以,算上上一次,第二輪對峙,杜姨娘再度穩勝。
前院裏,宋崢嶸含笑喝著茶,聽屋裏丫頭說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