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養眼,技術又棒態度還好,嘴巴又甜,得,掏銀子吧。心情大好的李想沒料到因此業績也更好了。
心裏舒爽,幹什麼都帶勁。按說工作一天下班應該是萎靡不振懶洋洋,可李想把個破自行車踩的跟風火輪也似。他喜歡這年輕的身體。充滿精力,不知疲憊。
出租房那裏的格局是一排房子一條道,橫豎都通,跟棋盤格子一樣。他衝的太快,本來該右轉進去五十米就到了,結果直接衝到了下個路口才發現衝過了。這種事倒也不是頭一回發生。一般他都是就地右轉繞個圈從另一頭回去——反正已經衝過頭了,掉頭和繞圈距離也差不多。
一轉進背後的這條巷子就覺得有點不對。往常雖說這個點也黑,好歹還有盞路燈有氣無力的散發著點昏黃的光。今天這唯一一盞路燈也沒亮,剛從路口衝進來眼前一片漆黑——這一片建築的樣式基本上樓下就是一扇大鐵門,封得嚴嚴實實;樓上零零星星從窗戶透出來一點光。何況這都是這片出租房最後麵的一排,小賣部宵夜攤子之類的都在前麵幾排房子。
李想隻好先把速度慢下來,適應下光線再說。
騎行了二三十米,眼睛才適應下來。據說人從亮的環境突然進入黑暗時,瞳孔會放大接收光線,李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過自己的眼珠子瞪得很大卻是真的。
能稍稍看清點,他就想加速離開這條巷子。前世的記憶裏,出租房密集的地方治安向來不是那麼讓人放心。雖然他一個身強力壯的大小夥子不怕什麼,身上更是除了點碎銀子身無長物。哦,就一個手機值點錢。在這個年代手機不那麼普及,還算是個稀罕物。
腳才才用勁還沒蹬下去呢,前麵一處房子大門那兒就傳來年輕女子壓抑的“嗚嗚”聲。然後是男子低低的嗬斥“老實點”,然後是拳頭著肉的悶響和壓抑的痛呼。
李想心裏一沉。草!攤上事兒了!
下意識的車速也放到了最慢。離著發出聲音的地方還有十幾米,先弄清楚狀況再說。一邊想著,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地形。
距離又拉近了幾米,離發出聲音的大門隻有七八米了。李想也基本判明了情況。
巷子的寬度隻有六米左右,自己騎車走在中間偏右一點。左前方有一堆建築垃圾,自己前幾天還見過,現在黑乎乎的一坨。右前方一扇黑乎乎的大門外隻看得見有三個模糊的影子。兩個好像抱在一起,靠近門;一個站在他們前方。
李想瞬間就做出了猜測:二對一,劫財,方便的話順便劫個色。這個建築垃圾堆就是藏身處,至少藏了一個。
看他們的站位,一個控製住受害者,一個掩護,麵對著自己,被自己意外撞到也沒有拔腿就跑,絕對不是菜鳥而是老手。
李想記得前世裏曾經和孫師討論過“路見不平,是否該拔刀相助”的問題。李想說我們練功夫的人大體都是有點任俠的情懷,雖然出了師傅您這個門,我不敢說自己是練功夫的,怕被教訓。但好歹學過三招兩式,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點。那遇到一些不平事,該不該伸手管?
孫師沉吟一下,對李想說了八個字:問心無愧,保護自己。
話是大實話,也是大白話,可仔細琢磨,好像又有些似是而非。孫師沒在學校裏上過學;識字是少林寺裏和尚教的,什麼物理化學數學那是一竅不通。但卻酷愛傳統文化典籍,古文功底深,還寫得一手好毛筆字——不過對練字孫師自己的解釋是練習手指的靈活性,也是練功夫的手段。這個解釋曾今讓李想一頭霧水,練功夫和練毛筆字有一毛錢的關係?更離譜的是,孫師還跟學校的英語老師學英語,居然考過了四級。李想知道的時候表示徹底看不懂了。你說你一小學畢業證都沒有的專業打手拿英語四級幹啥?
總之李想一直看不懂孫師,不了解他的過去,也不是很明白他說的八個字的意思。隻是從那次談話以後,孫師開始教他一些小擒拿,一招製敵,徒手對器械的定式打法。沒事閑侃的時候說說江湖上的一些手段:飛車搶奪啦,砍手黨啦,砍人的不是狠,捅和刺最致命啦之類的東東。
現在,此時此刻,李想突然明白點什麼。
本來還有些渾身肌肉發緊,腦子裏一瞬間翻湧而出的那些在孫師門下學藝的片段,使李想不覺就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