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有力,字字如珠玉。
魏忠賢聽得熱血沸騰,男人就該沙場征戰,保家衛國,他雖大字不識一個,但他天生神力,會舞槍,會射箭,若能追隨一代名將戚繼光,此生必能有所作為。
魏忠賢看到李時珍已經在磨墨,準備寫信,便道:“李神醫,真是多謝你了,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信交到戚將軍手上。”
許多事情,已經不必明說,李時珍看過海瑞的遺體,知道海瑞中了倭國劇毒時,便覺此事重大,時隔多年,倭寇又有所行動,戚繼光雖已年邁,但威名尚在,隻要戚繼光出馬,倭寇必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戚繼光終是老了,將軍遲暮,空有保國之心,而無殺敵之力,但戚繼光還是那個戚繼光,倭寇若敢來犯,必叫其有來無回。
戚繼光不必上陣殺敵,隻需做個伯樂,相出更多的千裏馬,臨陣指揮,何懼倭寇?
李時珍寫好書信,又起身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瓷瓶,連信一同交到魏忠賢手中,囑咐道:“戚將軍看過信後,必會好好栽培你,此乃雪牛丸,是老夫精心調製的解毒靈藥,你帶在身上,或許有用,對了……”
李時珍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到抽屜裏翻找,許久才找出一包膏藥,也交給魏忠賢,笑道:“這是金創藥,可治百傷,你也帶上。”
魏忠賢心頭溫暖,感激地道:“李神醫,你的好意,我永生不忘。”
李時珍微笑道:“忠賢啊,你要牢牢記住,世多歧路,唯行艱難,一個人的過去和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將要走的路,邪道萬千,但正道隻有一條,那就是民為天。”
魏忠賢目光堅毅,點頭道:“李神醫,我會牢記,決不走邪道。”
李時珍目露讚許,輕聲道:“時候不早了,快去歇著吧,明天天一亮,你就上路,不用來道別了,有緣自還會再見。”
魏忠賢走出房間,轉身道:“李神醫,你也休息吧,別太累了。”說著輕輕帶上門,月已西沉,天地黑暗,但在他的眼前,卻仿佛有條發光的康莊大道。
李時珍呆坐在桌前,凝視著紅燭,燭火跳動,明暗不定,如若他的心般,陰晴難測。
王廣和突然推門而入,端著一壺熱茶,給李時珍續上,低聲問道:“師父,那魏忠賢真的可信嗎?”
李時珍雙眸無神,隻是道:“可不可信,戚將軍自能分辨。”
王廣和終究覺得,魏忠賢是個奸佞小人,又道:“師父,那信件極為重要,若他弄丟,或者偷看,豈不壞了大事?”
李時珍淡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但憑天意吧!”
天意難測,人心險惡。
魏忠賢出了小院,卻不知該往哪裏走,突然想到,夜黑如墨,正是他逃脫兩個魔女掌控的好時機,也就不走正門,摸索著到了牆邊,翻身而出,輕步行去,也不管前方通往何處,隻要能遠離魔女,便萬事大吉。
王廣和從李時珍的房間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南宮月和西門雪,二女懷抱寶劍,麵色不善,頭懸殺氣,陰冷如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