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婷擰眉認真掃了下,心中已然有數,還未開口,就感到四周依然被圍的水泄不通,大體都是要她救命的。
中間自然還夾雜了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你們主任呢?怎麼搞了半天,隻來了個黃毛丫頭!”
雷婷看向那人,那人濃眉大眼,身材魁梧,個頭非常之高,此時冷著臉,整體看上去威懾力很強,凶神惡煞的。
那人見雷婷盯著自己看,麵上便有些不自然了。
當兵的漢子,最是受不了水靈靈的姑娘委委屈屈的盯著自己看,尤其是大男子主義情結泛濫的軍營,果然身旁便有軍人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凶個小姑娘,算什麼爺們!”
雷婷自然不曉得她那隨意的一瞥會被解讀為“委委屈屈的眼神”,若她知曉定然要吐一地的血。
雷婷走向那躺在治療床上,疼的汗濕了一身的高大男人。
呃……
雷婷眨了眨眼,床上那男人卻以為自己痛的產生了幻覺,也隨著她眨了眨眼。
騰地,雷婷控製不住的“嗬……”笑了聲。
抬手將男人的雙手劃拉開,然後出其不意的在男人方才雙手用力按住的下腹部狠狠的戳了下,再嗖的彈回去。
忍了許久的男人,終於“啊”的一聲慘呼出聲。
眾官兵俱都神經一凜,虎目圓睜。
“婷……”賀理嘴唇疼的發白,哆哆嗦嗦的張口。
“闌尾炎呢!唔……看樣子都穿孔了吧……好忍功!”雷婷戲謔的對著賀理比了個大拇指。
“你……”
雷婷笑嘻嘻的拍了拍賀理的臉,笑的那叫一個快意恩仇,大仇得報,“太……棒了!”
……
賀理的手術是雷婷親自主的刀,當賀理被打上麻醉,一灘爛泥似的躺在手術床上任她宰割時,雷婷興奮的幾乎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了。
術後,雷婷回憶了下,自己那會兒在手術台上的表現,簡直都可以用“變態”來形容了吧。
雷婷汗了吧,下定決心一定要多多收斂自己的變態施虐體質。
但是……
“小媛,29床又怎麼了?”
小媛護士端著治療盤非常無奈,“又鼓包了,那個團長也真是的,自己都是病人了,還半會都不消停,我針打的那麼好,居然都能鼓包,真是服了他了。”
“噢,我去吧,”雷婷接過治療盤,淡淡的說道。
待雷婷走進了29床病房,小媛護士一把拉住剛巧經過她身旁的另一個護士,悄聲道:“文芳,你有沒有發現新來的雷醫生對29床那個帥團長不一般啊?”
“嗬……我們科真來了一隻花蝴蝶啊……”文芳的姨夫是醫院總務處的主任,她是標準的找關係走後門進來的,是以,她在為人處事方麵總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自命清高。
病房內,本來煩躁不安的賀理一看是雷婷走了竟來,瞬間就喜笑顏開了,“老婆……”
“閉嘴!”雷婷肅著臉,將治療盤放好,正準備幫賀理掛水,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老婆,我都疼死了,你幫我揉揉。”賀理引著她的手就往被窩裏塞,卻被雷婷冷著臉,一把拍開了。
“我昨天說的話,你忘了?我不是說了,暫時不要公開我們的關係,若是因為你的關係影響我的工作,看我不要你好看!”
“那現在不是沒人嘛,”賀理拉著她的手又想撒嬌。陡然瞄到門口站了一個人正目瞪口呆的盯著他倆看。
賀理僵硬的鬆了手,雷婷順理成章的握穩他的手掌,壞心眼的直接在他的手腕關節處打了一針,貼好膠布,將他的手穩穩的放在身側,居高臨下的睨著他,“你今天還有三瓶水要掛,總共一千毫升。記住在這三瓶水掛完之前,不許在鼓包了,否則……”
雷婷施施然的走開,目不斜視。
經過門口那人時,那人慌亂的調整了視線,直到雷婷走遠,來人才如臨大敵般的奔到賀理床頭,苦大仇深道:“團長啊!你怎麼能這樣啊!你這樣做對得起嫂子嗎?對得起你那一雙嗷嗷待哺的雙胞胎嗎?”
賀理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莫名其妙道:“我怎麼了?”
那人鄙視的斜睨了賀理一眼,“我都看見了!剛才你還死抓著人家女醫生的手不放呢!作為下屬我不該訓斥你,可有些話我不能看見了還裝作不知道,你可不能在作風上犯錯誤啊!話說,你到底和嫂子怎麼回事啊?怎麼結婚證都領了,也不見你請兄弟們喝杯喜酒?就連嫂子我們都沒見到長的啥模樣。唉……我都聽說了,你也別怪我多嘴,雖然吧,戰友們都說你和嫂子結婚是因為那意外到來的孩子,可是咱男人堂堂正正的做人,就得負責到底啊!你總不能見一個愛一個吧,這……不合適……”
……
又三個月後,雷婷下班回家,沒想到賀理居然也在家,隻不過端著一張臉,似乎心情很不好。
雷婷找他說了幾句話,賀理端著架子愛理不理,有那麼點擺譜的意思。雷婷便不再沒話找話,自己忙自己的事去了。
吃完了晚飯,陪著倆孩子玩兒了會,之後又哄了倆孩子睡覺,忙完這些後,雷婷去了洗浴室洗了澡,然後便理所當然的進了書房。
賀理本來因為白天聽到的那些事,正想“尋釁滋事”,可當事人竟然半點犯錯事的自覺都沒有,賀理那個憋屈啊,獨自在臥室內躺了會實在難以入眠,便端了杯熱茶,索性讓老婆“死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