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另類孝子(1 / 1)

少年時認識的兄弟叫兄弟,老年時認識的兄弟叫老哥們。背後打你黑槍一起打別人悶棍都是兄弟做的,陪你下象棋喝茶水扭秧歌的事是老哥們做的。年輕人的交情太烈,不同於人老之後的不慍不火。

陳木初中時認識了汪洋,當時進班級就彼此看對方不順眼,一眼就能讓人看出愛惹事還心中沒有大哥道道的汪洋,和陳木後來分座位到一起果然半天就起了衝突,陳木當時不討厭任何類型的同學,愛玩的、愛學的、愛混的還有傻嗬嗬整天幹些糊塗事的。

一直覺得存在即是有理,沒必要非得每個人都討的了你的喜歡,入的了他的法眼。

自己當時不知道哪裏來的邪火,壓都壓不下去。在汪洋一個課間把水沒注意放到了陳木的桌子上時,陳木爆發了,打開蓋子看著他往裏麵吐了口咜沫放在了汪洋麵前,然後就那麼看著他。像一個被挑釁領地的人回敬著對手,臉上寫著誰都讀的懂的不服來幹一盤。

課間不是就兩個人在屋裏,有幾個同學很快發現了這一幕,沒人要上前說什麼也沒人指責陳木過分,都這麼靜待下文發生。汪洋看了看陳木,然後拿起了瓶子,然後打開蓋子,然後喝了下去……再然後兩個人就笑了,很可笑的笑。

荒誕的事發生了,荒誕的事也就這麼過去了。這件事情就像一個儀式一樣,後來兩個人越來越鐵,平時愛玩的東西不一樣絲毫也沒有影響感情。汪洋經常打架,但一般不拉陳木幫忙,越人多的時候越這樣,不是確定能打陳木不會去站旁邊充人數,汪洋知道這種事他做不來,不會去觸碰這條線。

直到從一天汪洋捅了人被判開始,兩人慢慢斷了聯係,算上來這七、八年聽到的有關他的消息就是又進去了。

東北人都是黑社會絕對是個不了解的人說的,陳木老家那邊的孩子絕大部分都是上學的時候把能打的架都打過了,稍微明事理有文化都披上了另一個殼子過著愛老婆護犢子的日子,會一直到被生活磨出讒笑的滿臉褶子和習慣彎下的腰為止。

汪洋還不會疼人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去,陳木在今天之前一直堅信就是這樣沒錯。

燕京很大,國人也的確很多,可緣分這個詞既然創造出來就一定有用的到的時候。一家小自選超市收銀的位置上坐著的汪洋認出了陳木,聊了一會得知這裏是他自己開的店,來了有一年了,在燕郊有個房子,和他老爸住在一起。陳木替他高興,半開玩笑說道“怎麼,終於著調了,還混的這麼好,哪裏來這麼多錢,不是混進去幹了票大的跑路來這了吧。”

“嘿嘿,兄弟我攢的。第一次失手進去了出來之後就知道老家不能呆了,咱們那地方家長裏短的嚼舌根子你也清楚。隻能憋著狠勁攢錢搬出來,步子大了就容易扯到蛋不是。好賴總算邁出來了,我爸那些年愁的現在都不愁了,就剩娶媳婦咱哥們才25這條件有什麼好怕擔心的。”

陳木看的出來汪洋一身的幹淨氣,就差迎麵吹來一陣清新風了,裝是裝不出來的,而且在他麵前裝的麵子上的東西從來也都卸的徹徹底底,隻掏裏子。不經意瞥到凳子上放著一本經書打趣道“怎麼還信佛了,當年壞事做多了虧心是吧。”和兄弟之間就是這樣,敢揭你傷疤的都是真正圖你好的,有的時候是想了解更多,有的時候是想讓你自己說給自己聽。

“第一次進去就開始信了,不然那麼小哪能收的住心,邊砍人邊孝敬老爸不衝突,我不砍別人也會看,我不孝順老爸別人誰幫我孝順,再說別人願意你我爸還不願意呢,拿能做的事換別人做不來的事不虧心。好事能做咱也做。”汪洋說話的樣子像一個能言善辯的大學生,不討論有話裏有幾分道理,他這氣質已經說服陳木了,陳木覺得他真的很幸運,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而且爺倆都等到了。

“今天有事沒,沒事去我家整兩瓶,我員工吃飯去了,等她回來咱就走”

“我能怕你?這麼多年也沒一起好好喝過,量都攢著呢,看誰先趴下”陳木平時很少主動想喝酒,這時候是真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