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088章
作者：張漢九
第二天早飯後，鐵柱刻意打扮一番，穿上新買的名牌襯衫，開著私家車來找思雨。他見思雨正坐在大門外發呆，便挪動自己沉重的熊貓身軀，湊到思雨身邊說：“昨天我媽聽我家鄰居說的，她表弟媳婦的娘家嫂子有個治療食道癌偏方，很有效的。現在我帶你過去問問，你覺得怎麼樣？”
思雨看到鐵柱擠出襯衫外麵的肥肥的脂肪，惡心得想吐！
她站起來，一句話沒有說，向村頭杏林走去。快到杏林的時候，她停了下來，目光投向太陽升起的地方。她發現，一團團陰雲慢慢地聚積起來，越聚越厚，越聚越多，而且越來越低。她忽然擔心起來，天空很可能會因為不堪重負而掉落下來。如果古人沒有編製“杞人憂天”這個成語，她寧可相信天會掉下來！
思雨目光呆滯地站在那裏，怔怔地望著東邊的天際。就在那太陽升起的地方，有她十分可愛的夢想，“大海，你在縣城一定要好好學習呀？不然，咱們的‘布拉格之春’，在‘莫斯科寒流’強勁攻勢麵前，不發生巨變才怪呢？”
鐵柱挪動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過來：“去，還是不去？”
“你覺得有用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有用還是沒有用？”鐵柱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用十分生硬的口氣說出上麵一句話。他看著思雨，眼裏冒著欲火。見思雨沒有回應，鐵柱又陪著笑臉說道：“為了讓嶽父大人早日康複，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願意做萬分的努力。”
“誰是你嶽父？我同意嫁你了嗎？”思雨撇撇嘴，厲聲問道。
“耍賴，是不是？”
“誰耍賴了，我咋耍賴的？”思雨怒目而視。
“我家交了八萬元定金，難道你忘了？”
“放屁！誰收你定金了？我是人，不是商品！”思雨氣得臉色都變了，停了一會兒，她接著說：“你爸說的多漂亮，多冠冕堂皇！這才幾天，你就忘了！我可以再給你複讀一遍，你聽好了。”思雨果然模仿鐵柱爸的語調說道：“服務是什麼？唵！就是肯做小事，喜歡為群眾做事，為群眾做好事。就像思雨爸看病的事，我就是當作自家事來處理的。他看病需要用錢，我是支書，我出點錢給他看病是應該的。”
“我爸說的有錯嗎？他把你家的事情當作自家的事情來處理。他的意思不就是說咱們是一家人嗎？我是這樣理解的，咱們本來是兩家人，怎樣才能變成一家人？我覺得隻有咱倆先進入戀愛狀態，然後步入婚姻殿堂，別無他徑。”鐵柱不無得意地說。他見思雨沒吭聲，在她麵前轉了一個狗尾巴圈子，接著說道：
“你總是說我說話是放屁，我不給你頂嘴。你說我放屁，我就是放屁！反正你又不是說我一回了。但是，我覺得愛你無錯！為了得到你的愛，我可以不要尊嚴，甚至說可以不擇手段。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愛著你，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甚至到我們大學畢業，此情永不改變。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你韓思雨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誰也別想得到！包括大海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
“鐵柱，你這是何必呢？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你這樣苦苦相逼，你覺得有意思嗎？”思雨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聲音非常淒楚，近乎嗚咽。
“有意思，而且意思大了！我隻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每天晚上我一閉上眼睛，你就會在我眼前晃悠。我的日子一天天過的跟複製似的。你說我厚顏無恥也好，你說我恬不知恥也罷，我都能接受。隻要能得到你的愛，你隨便怎麼說都行！”
思雨無奈地搖搖頭。
鐵柱進一步說道：“如果你容不下我的感情，不是你的心胸不夠開闊，而是我對你的愛過於強大，你沒有足夠的心靈空間容納。我不急，我願意等！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幫你開拓一下！相信總有能盛下我感情的那一天。”鐵柱忽然走到思雨麵前，伸手拉一下她的衣袖，非常嚴肅地說道：“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問題了，給大叔治病要緊！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過去一趟，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偏方治大病，或許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