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092章
作者：張漢九
送走思雨，大海快速收拾好家務，坐班車去了縣城。
大海來到縣城住處，連氣都沒顧得喘一下，便忙起了擺攤事務。收拾停當之後，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便拿出紙和筆，坐在旁邊梧桐樹下的一個水泥墩子上，以腿為桌，認真寫起高中物理選修課（3—5）輔導材料來。
天氣還算不錯，有白雲有陽光有清風。白雲和太陽似乎在進行一場冠軍爭奪賽，不過很難分辨出來哪個占了上風。你看！白雲用盡渾身的解數，不斷地吞吐著太陽，而太陽則不斷地奮力抗爭，如此以來陽光便呈現出忽明忽暗，時強時弱的玄幻景象。最讓大海覺得舒服的，是時時襲來的陣陣清風。這陣陣清風就像一位麵帶桃花的嬌羞少女時時從他身邊經過一樣。頭頂上的樹葉不斷發出輕柔的沙沙聲，這沙沙聲就像清風在低聲淺唱。
大海正寫著練習題，忽然走過來一個手提菜籃的中年婦女，模樣不錯，衣著入時，微微發福的身材並不影響她的美麗。她在大海地攤前轉悠了老半天，一邊看衣服，一邊間歇性地瞄大海幾眼。正當她興致勃勃地翻騰衣架上衣服的時候，又走來三四個手提菜籃的婦女，其中一個隻有三十來歲的女人用獻媚的語調說道：“陸阿姨，買衣服呀？相中哪件了，要不要幫您把把關。”另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婦女笑嗬嗬地說：“我說陸大姐，你這尊貴身份，哪適合在地攤上挑衣服呀？”
這時候，那個被稱作陸阿姨的中年婦女直起身來，笑著說道：“啥尊貴不尊貴的，哪裏有好衣服都可以買。”說著，她向剛才說話的那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擺擺手，說道：“小陳，你過來看看這件藍色襯衫怎麼樣？”那個被稱作小陳的女人把菜籃放在地上，走著貓步，來到她身邊，拿起衣服顛過來倒過去的看了好幾遍，然後笑著說道：“陸阿姨，您眼力真好！這件衣服不錯，我也要一件。”緊接著她扭頭喊了一聲：“賣衣服的，這件多少錢？”
小陳不僅人長的標致，而且還是砍價高手。通過幾番討價還價之後，最後以六十五元一件成交。談妥之後，她又對其他幾個婦女喊道：“這裏的衣服比網上還便宜呢，快過來看看！”說著她舉起那件藍色襯衫，搖了一搖，用輕快的語調說道：“這個牌子這個款式的衣服，我看過了，網上報價七十，這裏才賣六十五。”
“小夥子，你這衣服不會有質量問題吧？”陸阿姨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大嬸，您盡管放心好了，我的衣服絕對不存在質量問題。不瞞大嬸說，幾天前這種衣服賣九十元一件，這不是快開學了嗎？折本甩賣的。”大海陪著笑臉解釋道。
“你是一中學生吧？”陸阿姨忽然轉變了話題，和大海拉起家常來。
“是，大嬸！開學以後我可能就沒有時間賣了，所以我打算把餘下的衣服全部低價處理掉。占著本錢也不是事兒，請您幫忙宣傳一下。大嬸，我先謝謝您了！”大海畢恭畢敬地對那個中年婦女說道，目光中布滿祈望。
“這個忙，大嬸肯定會幫的。”陸阿姨說著，用慈祥的目光看著大海，然後關切地問了一句：“小夥子，你就是大海吧？”
“我是大海。請問大嬸，您是？”大海心中狐疑，說到這裏他沒有再說下去。他在想，這個姓陸的中年婦女是誰呢？她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從她一開始來地攤買衣服，大海就覺得她怪怪的。起初大海還以為她有點問題呢，所以提防起來。當她發現大海看她的時候，她就把目光轉移到看衣服上。
“我是陳秋豔的媽媽。”陸阿姨微笑著自我介紹道。
“大嬸，我哪知道是您呀！您看我這也沒有坐的地方，您口渴了吧！”大海說著，忙走到拉車旁邊拿出幾瓶礦泉水，說道：“各位阿姨，我請您們喝水，每人一瓶。”大海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把水遞到各人的手中。
“這小夥子是秋豔的同學，學習成績特別好，全年級第一名。姐妹們都幫忙宣傳一下，這裏的衣服虧本甩賣，清倉處理，因為開學後他就沒有時間擺攤了。小夥子邊上學邊做生意挺不容易的，需要買衣服的就來他這裏買。”路阿姨說道。
“謝謝阿姨！謝謝阿姨！”……
“我出來買菜的時候，秋豔叮囑我說：看你過來擺攤沒有？她說有幾道題不會做，要過來問問你是怎麼做的。”陸阿姨說著，忽然收起臉上的笑容，語調變得嚴肅認真，就像宣布一件重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