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011章
作者：張漢九
街麵上霓虹競秀，紅的綠的藍的紫的等等，各種強烈的色調化妝著眼前的城市。變幻無盡的霓虹，讓大海看到未來生活的幸福美好。
一望無際的人潮拉開了夜之序幕。交通燈肆意泛濫，黃包車擦鼻而過。蘭亭精靈在一間咖啡屋前停了下來，“我們進去喝杯咖啡，如何？”
“喝咖啡？”大海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蘭亭精靈，心裏不停地犯著嘀咕：“你隻是一個精靈而已，可以喝咖啡嗎？你有這種功能嗎？”
咖啡這種象征著身份地位的飲料，不屬於大海這種掙紮於貧困深淵的人們。他曾無數次路過咖啡屋，但是幾乎沒有朝裏麵瞅過過一眼，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咖啡是什麼味道，什麼顏色，怎樣飲用，入口之後會是什麼感覺。聽到蘭亭精靈甜美的聲音，看著她愜意的表情，大海用牙齒咬住下嘴唇，沒有說出掃興的話。
“是！”蘭亭精靈無視大海的驚訝，一頭鑽進咖啡屋。
房間不是太大，緊靠牆壁擺放兩排桌凳。白色石膏板吊頂上嵌著兩排五顏六色的節能燈，仿古式壁紙把燈光襯托得有些浪漫。吧台在最裏麵，一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在吧台裏麵不停地忙碌著。看得出來，他是主控，兼顧調配飲料、結算和清洗回收的杯盤，應該算是老板兼職員。吧台外麵坐一位十七八歲的女青年，看起來像是服務員。看到他們，大海頗有感慨，這種規模的小店，兩個人夠忙碌的。這年頭掙錢不易啊！
大海粗略計算一下，如果滿座的話，大約可以容納三十人。他瞥一眼牆上懸掛的價目表，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嚨。他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詫異，以此天價經營，發財指日可待。但是可惜的是……，可惜的是，小小縣城，消費層次中等偏下。這與做服裝生意道理相同，高檔的產品幾乎無人問津，上點檔次而且價位泛大眾化的東西卻很容易出手。
目前店內隻有三四個顧客，兩兩坐在一起，一邊喝咖啡，一邊小聲聊天。看來，來此消費的也是特殊人群。如果要他大海來經營的話，他寧可把價位降低百分之五十，或者偶爾再來一個打折促銷活動。隻有麵向各種階層的不同人群，生意才有可能做大做強。這是大海自做服裝以來最寶貴的經驗總結。
大海走進去，在蘭姐對麵坐了下來。
女服務員忙站起來，送來兩份冰水和兩個熱毛巾。“要不要放糖？”聲音清脆婉麗，一聯如煙柳葉眉，被唇色朱櫻輕鬆一點，顯得格外精神。走動時草綠色裙擺輕輕揚起，飄落到大海身邊的時候，幻化成一臉燦爛的微笑。
“蘭姐，要不要放糖？”大海調皮地學著女服務員的腔調問道。惹來服務員一雙媚眼，惹得蘭亭精靈捧腹而笑。
“我隨便。”
“那就加點糖吧。”在電視裏見過的，說是咖啡要加糖。
女服務員眨眼功夫送過來兩杯滾熱的咖啡。
大海攪動幾下，低頭吹了吹，嚐試性地喝了兩小口。有點苦！在飲食方麵，大海平素並不排斥苦味。相反，諸如苦瓜之類，偏是他最喜歡的就膜菜。
“蘭姐，你怎麼不喝？”
蘭亭精靈用鼻子嗅了一嗅。
“真沒想到，蘭姐功夫好，嗅覺也靈敏。”
“你說什麼？怎麼亂罵人？”蘭亭精靈眼珠往上一翻，瞪眼問道。
“我罵人了嗎？”大海睜大眼睛說，“誰說的？”
“你眼裏寫著，臉上是也寫著。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哇！我有個新發現：蘭姐不僅嗅覺靈敏，而且眼力也相當出色。”
“你又罵人了？”
“其實，我一直都在誇你！”
“誇人有這樣誇的嗎？”蘭亭精靈怒目反問道：“把人比作貓狗之類，是誇人？”
……。
用完咖啡，大海走到吧台跟前埋單。
他伸手摸一下褲兜，銅錢依在，隻是無端多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想必是“上清童子”的幻化出來的。不過，這種二十五一杯的咖啡，讓大海喝得心裏非常不舒服。五十塊錢呀！五十塊錢可是媽媽摘大半天西瓜才能換回來的勞動報酬啊！
走出咖啡屋，大海劈頭一句：“蘭姐，這種地方以後不要來了！”
“為什麼？你現在不是很有錢了嗎？”
“我要和你說的正是這事。”大海說著，掏出那枚銅錢遞過去，“蘭姐，銅錢你收回去！我要靠我的雙手和智慧謀生存！”
蘭亭精靈頓時氣得眼睛豎立成倒寫的“八”字：“沒見過你這樣不知好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