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072章
作者：張漢九
走出餐館，陳秋豔一臉的不高興。
“剛才在餐館裏，你為什麼不叫我說話？”
“有意義嗎？人長嘴巴，就是用來說話的，人家愛咋說咋說，咱管不了。”
“怎麼管不了？惡意誹謗，就得管！”
“沒那麼嚴重吧？”大海抬頭看看天空，“我掙紮在社會最低層，沒有任何影響力和號召力，甚至連一點兒正能量都沒有，普通人一個，有啥好詆毀的？況且，她又不認識我，和我又沒有什麼過節。”
“她惡語中傷，不是詆毀又是什麼？”
“最多可以歸結為花邊之類，其目的在於為她的生意興隆加點兒佐料而已。”
“她那樣說你，難道你一點兒都不在乎嗎？”
“在乎了又能怎樣？總不能為了一點點小事和她吵架去吧。”大海看著陳秋豔，滿臉堆積著笑容說：“我覺得老板娘也是一個苦命人，大家討生存都不容易。我倒是覺得她的預測水平不錯，幾乎可以與馬克思相媲美。”
“她怎麼能和馬克思相比呢？亂彈琴。”陳秋豔不屑地笑笑，“不在一個層麵上，不在一個平台上，怎麼個比法？二者有可比性嗎？”
“有啊！比方說他們都善於預測。”
“預測？鬼才會相信呢。”
“我相信。”大海臉上笑容依舊，聲音卻淒迷低婉：“秋豔，像我這種劣跡斑斑、前途無‘亮’的人，我看你還是趁早把我扔掉算了，免得你將來後悔。”
“聽風是雨，不是我的性格。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萬一你看走眼了呢？”
“你什麼意思？看不上我的話，明說。”
“哪能呢？像你這樣優秀的女孩，世之稀有，遇到你是我的福分。”
“油腔滑調！”陳秋豔忽然收起笑容，鄭重其事地對大海說：“思雨有困難，你怎樣幫助她都行，但是就是不能舊情複燃。你這種濫好人，做事又沒有原則，我擔心你們心中的‘舊情之火’會複燃成‘燎原之勢’，所以你必須給我做出保證。”
“保證？你要我保證什麼？”
“不能舊情複燃呀。”
“我是想舊情複燃來著，可是人家思雨不同意。”
“錯！思雨想舊情複燃，而你不同意，這樣說才能說得通。”
“別神經了，好不好？”
“這不叫神經，這叫打預防針。”
“秋豔，見到老曹，咱們該怎麼說呢？”
“老曹是我爸的同學，我家的常客。在我家，他要我喊他曹叔。大海，思芸轉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和我曹叔說，他必須給辦。”
陳秋豔和大海邊說邊走，不知不覺來到老師辦公室門前。陳秋豔敲開門，見班主任正在伏在辦公桌上備課。辦公室內還有幾位老師，他們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明天就要月考了。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班主任邊備課邊問大海和陳秋豔，“坐吧，這麼早過來，有事兒嗎？”
“大海說了，上次月考純屬失誤。”陳秋豔拉一下大海，示意他坐下，然後轉身笑著對班主任說，“大海還說，這一次他一定能考好。”
“行！我要的就是這句話。”曹老師放下寫字的筆，喜笑顏開地說。
“老師，她是瞎說的。”大海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聲音低得就像蒼蠅嗡嗡。
“大海，你什麼意思？”陳秋豔瞪大海一眼，不滿地說。
“我對你這種態度也很不滿意。”班主任站起來，走到大海跟前，然後又走了回去。班主任看著陳秋豔，忽然換了一副慈祥的麵孔，樂可可地問道：“秋豔，找曹叔什麼事？”於是，陳秋豔便把思芸要轉學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這個忙我可以幫，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曹老師，隻要思芸能轉到城裏……”大海慌忙站起來說。
“我明白曹叔的意思。”陳秋豔扯一下大海的衣袖說：“你坐下。曹叔說了，隻要這次月考你能考好，他立馬就把思芸的事兒給辦了。”
“秋豔下了最後通牒，大海，你看這事咋辦？”班主任又來到大海跟前，拍拍他的肩膀。
“老師，我知道現在找人辦事不容易。我就有過切身經曆，為了開店，我找了不少關係；為了跑業務，我求了不少人。老師，你放心好了，潛規則我懂。”
“大海，你還不知道吧？星光幼兒園的園長是我曹叔的同學。思芸轉學的事情，對我曹叔來講，簡直易如反掌。辦這事不用花錢的，我替我曹叔答應你了。”陳秋豔看一眼班主任，微微一笑，“曹叔，這事就拜托您了。”
班主任看一眼陳秋豔，笑笑說：“秋豔，你就會給曹叔出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