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００２章
作者：張漢九
“有衣櫥，有餐桌，還有衛生間，很像一個家，很有家的味道。大海，這裏是不是比你那狗窩強多了？”陳秋豔看著大海，慢慢地坐起來，忍著疼痛抬起胳膊，指著房內設施忽然大叫一聲，“大海，我愛你——”
“啊？就這樣子，你就滿足了？”
“是，滿足了。”
“我忽然發現，做你的老公特別容易。”
“看你哆嗦的！暫時滿足而已。”陳秋豔用手捋著秀發，目光中蕩漾著迷人的溫情，“今朝有酒今朝醉。現在，我就要好好地享受一下，做你老婆的滋味。”
“你，你行嗎？腿都不管動彈，咋做那事兒？”
“你壞！”陳秋豔瞪大海一眼，麵頰瞬間變成紅辣椒，“我說的不是那事兒。”
“那是什麼事兒？嘿嘿！”大海的笑陰險得要命。
“笑得多陰險！”陳秋豔稍頓，回複了常態，“我要吃爆米花，你現在就下去給我買！”
“遵命！老婆大人。”
十分鍾後，大海雙手捧著一盒爆米花，喜笑顏開地跑了回來。
“我忽然不想吃爆米花了，我要吃水果。”
“行，吃水果是吧？”
十分鍾後，大海一手拿著水果刀，一手提著一袋蘋果，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我說的是吃水果！沒說要吃蘋果！”陳秋豔雙手攥成拳頭，嚎了起來。
“不就是想吃水果嗎？行，我隨身帶著呢。”大海邊說邊做一個不堪的動作，“３７攝氏度的香蕉一根奉上，老婆大人，您慢用……”
“下流無恥！”陳秋豔咬咬牙，然後咧嘴一笑，“嘿嘿！給我削一個蘋果。”
大海很麻利地削完一個蘋果，切成四瓣，泡在熱水裏。兩分鍾之後，他取出一瓣，遞給陳秋豔說，“老婆大人，請用水果。”
“錯了！罰你喂我吃。”
“我錯了嗎？錯哪裏了？”
“這是蘋果，不是水果。描述得不準確，不具體，有歧義。”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行，我喂就是了。”
……
“幫我看看，裏麵是什麼內容？”
“冷，不看。”
“不是有空調嗎？”
“有空調也不看。”
“不看是吧？行！從現在開始，拒絕你觀光，直到永遠！”
“那，那，我還是看看吧。”
“現在想看了，晚了！姑奶奶我沒興趣了！”
“世界上有兩種人不可原諒，一種是必死的人，一種是作死的人，你說我屬於前者，還是屬於後者……”
“你看到什麼了？”
“五色繽紛的花園美景，倒映在水裏，湖光瀲灩，水波不驚。”
“怎麼可能？不準確，說具體點兒。”
“周邊漂浮著無數黑色的附屬物。”
“討厭不討厭？你還看到什麼了？”
“可以用幾個形容詞大致描述一下：韻味悠長，意境奇特，虛實相生。實處緋紅濕潤，虛處縹緲恍惚。如詩似畫，亦真亦幻，比藝術佳構更容易打動人心。”
“還是不明白，再具體一點兒。”
“好像什麼都是，又好像什麼都不是。”
“跟沒說的一樣，你咋回事！”
“實在是說不好。但是，”稍頓之後又說，“我覺得能夠用語言描述清楚的東西不是好東西，所有的好東西都是這樣，此種盛情美景隻可意會，不能言傳。現在我好像找不到恰當的詞兒，待我抹去上麵的指紋……”
“怎麼還有指紋呢？”
“那是我的指紋，應該是上次留下的。”
“你壞。”
“我說錯了，像是我蓋的印戳。”
“到底像什麼？”
“說不清楚，因為我掌握的資料太少，我的想象力也不夠豐富……”
“你含糊其辭，有何居心？”
“我的意思是說，蓋上了我的印戳，說明我已經享有專利權了。”
“屁話！誰允許的?”陳秋豔忽然笑笑，壓低聲音說，“我也想看看。”
“不可以，因為版權歸我。”
“我的東西，版權憑什麼歸你？”
“長在你身上不假，但開發和使用權歸我。”
“錯！大錯特錯！我已經使用了十七年，你才使用一次而已。”
“按照國際慣例，領地歸屬權屬於最先發現者。”大海一聲淫笑，“都是我的錯，讓它孤守了十七年。”
“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