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０２０章
作者：張漢九
陳秋豔哭了一會兒，然後又哭了一會兒。
大海在一旁陪陳秋豔抹眼淚，手足無措的樣子。
“秋豔，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和思雨什麼事情都沒有做。請你相信我。”大海一邊幫陳秋豔擦眼淚一邊說：“我要是對你不夠坦誠，這件事我就不會和你說了。秋豔，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她來醫院做什麼？！”陳秋豔停止哭泣，瞪著紅紅的眼睛看著大海。
“好像有兩個目的：一是想過來看看你，二是還給咱們的十萬塊錢。”
“她人呢？！”陳秋豔瘋狂地叫嚷。
“請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心裏很悚。”大海摸著自己的腦袋說，“秋豔，我都被你瞪迷糊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行不行？其實，我心裏也很難受。”
“你難受，你難受什麼呀？病房裏有女孩陪，出去還有女孩陪。你難受，你難受什麼呀？誰會相信？”陳秋豔依然沉湎於憤怒和痛苦之中，“我一直都認為我的心力很強大。可是，我的內心再強大，有用嗎？大海，你告訴我，有用嗎？我的心都挖出來給你吃了，可是你呢？你是怎樣對我的？你明明知道，我離不開你；你明明知道，你是我心中最脆弱的環節；你明明知道，我的感情經不住任何打擊，可是，你偏偏拿思雨來傷害我。”陳秋豔的思緒逐步清晰起來，她把自己看作趕赴考場的必勝學子：“我對你的愛，天日可見。你是我的，我不希望我的愛情被別的女孩分享！”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最傻最笨最不可救藥的女孩就是我，愛你竟然愛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地步。原來我一直以為隻要真心付出了，愛情就可以彌漫整個世界，就像燦爛的陽光；就可以照亮黑夜，就像皎潔的月光，驅走夜的寒冷與寂寞；就像汩汩流淌的山泉，永遠滋潤著我們的心田。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
“秋豔，別說了，都是我的錯。”大海忽然在陳秋豔臉上狠狠地啃了一口，“我和思雨之間，愛情雖然沒有了，但是友情還在，總不至於讓我和她成為仇人吧？她要來看你，我沒讓她來，主要是怕你誤會；她要還給咱們的十萬塊錢，我不讓她還。她把銀行卡扔到地上扭頭就跑走了。我撿起地上的卡就追了過去，把卡硬塞給她，然後我就跑走了……”
“你去了哪裏？”
“我回老家了。苞河岸邊的杏林，那個地方你是知道的。每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我都會在那裏玩的，那裏有我的過去，埋藏著我的很多秘密。”大海偷眼看一下陳秋豔，然後接著說道，“我去杏林，最主要是想在那裏和思雨說清楚，和她作一個了斷。”
“你和她說了嗎？”
“思雨根本沒有去。”
“那，她去了什麼地方？”
“這個，我真不知道。”
“姑且信你一回。”陳秋豔忽然朝大海臂膀上猛擊一拳說，“我爸常常對我說，細節是做事取得成功的關鍵，是戰勝敵人的法寶。可不要要看了在打電話的時候，隨口說一句您好，謝謝，再見之類的話，這樣能幫你解決不少問題。我爸還說，在機關裏做事，接待來訪群眾以及對待同事，要做到一起身，二讓座，三倒水，四辦事，五送客。你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五步，意義非同一般。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要是你撲捉到自己眼裏就是幾道迷人的風景，捧在手裏就是幾件克敵製勝的武器，揣在懷裏就是幾束溫暖燦爛的陽光。它們能夠使人逢凶化吉。”陳秋豔搖頭歎息一聲，眼底血紅一片，“思雨無疑是一個善於把握細節的高手。她太可怕了，手段太高了。我害怕不是她的對手。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為了防微杜漸，大海，我要你現在就和我說清楚，要我？還是要她？”
“神經！”大海邪邪一笑，“你們兩個，我誰都不要。我阿彌陀佛去！”
“你放屁！告訴你，我不是讓你做選擇題。”
“你要我怎麼辦？說了你又不信。”
“答案是唯一的，那就是必須選我。”
“我說不選你了嗎？”大海已經把自己打造一個勇猛的男子漢，他十分霸道地把陳秋豔拉到自己懷裏，吻了幾下，“我都說好幾遍了，隻要你不和我劈腿，我就不會和你劈腿。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和我劈腿，我就和你劈命。”
“行！就這樣說定了。”陳秋豔回大海一個甜甜的吻，然後發狠說：“咱們兩個都把今天的誓言刻在自己心中最顯眼的地方。如有背棄，不得好死！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