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十分唏噓,半是悵然半是追憶道:“當年前任鳩摩羅陛下在位時候修羅國中國泰民安一片升平,與****和睦相處,一派怏怏大國氣派,哪像如今民不聊生硝煙四起,娜莪陛下無力解放貴族的糧倉,卻帶著無辜挨餓的平民冒著生命危險幹些打家劫舍的勾當.....”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朗朗響徹於曠野之上,顯然是故意讓幾萬大軍都聽清楚。修羅大軍中的普通士兵多半沒有趕上前任修羅王的好時光,卻都曾經在家中祖輩口中聽過當年的太平盛世,那時候貴族還沒有這麼囂張跋扈,平民的地位也還沒有這麼地下,奴隸的人身安全起碼還是可以得到保證,可是如今娜莪女王雖然是一片慈悲心腸,可是普通民眾的生活日益困頓也是事實,雖然好戰是修羅的傳統,但是如果能夠安居樂業自然更好,畢竟打一場仗死掉的多半是無權無數的平民,受封得賞的多半是貴族權臣。聽了夏王的話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卻也不免暗暗歎一口氣。
娜莪柳葉眉微微皺起,似乎想起什麼不愉快的回憶,隨即冷冷一笑:“夏王這句話說得極為可笑,難道夏王忘記了....”她的聲音陡然高亢悲壯:“夏王口中英明賢能的君王正是被你們天庭人所殺,那個人不正是你身邊那位女子的母親,珞珈山的青芬嗎?!若不是你們暗下毒手將我修羅至尊至貴的君王殺了,又怎麼會有後來那麼多不忍言之事,如今卻來惺惺作態!”
她的低泣在曠野中回蕩,一臉欲哭無淚宛若梨花般嬌弱可憐,讓無數人方才的一絲怨恨如薄霜般消融。她抽出一方精致的絲帕擦擦眼淚,臉上轉為大義凜然般的嚴厲神情:“朕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也是名正言順的修羅之主,自朕登基以來一直勤勤懇懇為民謀取福祉,天不佑朕,這才導致國內連年雪災流民四起,可朕可有失職過失之處,夏王這是顛倒黑白欺淩我一個女子嗎?!這麼多年來,朕從未忘記當日天庭弑我君王之恥辱,殺我夫君之痛,但凡修羅大好男兒,難道會忘記這切齒之恨嗎?!”
娜莪疾言厲色的對著修羅數萬人大聲疾呼:“難道你們忘記是誰殺了你們的君主了嗎?難道你們忘記了是誰令你們饑寒交迫卻仍然要拚盡全力才能活下去嗎,都是天庭的人占據了肥美的土地,才令我們在那苦寒之地足足受了幾萬年的苦楚,我修羅的大好男兒你們忘記了嗎?!朕,從來沒有一天忘記!”
被娜莪的話語刺激得心潮澎湃的修羅大軍大喊起來:“沒有忘記,沒有忘記,沒有忘記!陛下萬歲!陛下萬歲!陛下萬歲!”他們的吼聲響徹天地之間,眾多炙熱的目光投射於夏王和青離身上,充滿了厭惡仇恨,就像黑夜中一群目光綠幽幽的惡狼。
有人在領頭呼喚:“殺了他們,為鳩摩羅陛下報仇,殺了他們,奪了他們的土地,讓我們不再挨餓,殺了他們!”
不需娜莪下令,周圍的修羅士兵都自動自覺的湧上前來,方才被夏王和青離殺的心慌意亂和心驚膽戰都被拋在九霄雲外。
娜莪狀似極為欣慰,手帕掩在唇邊,一雙妙目盈盈如水向夏王橫掃過來,夏王看著她手帕下隱隱的上翹嘴唇,滿腔厭惡痛恨。
夏王望了望天際已經散去光和熱的一輪紅日,依然牢牢掛在天空中不肯墜落,若要等到援軍前來,起碼還得再有兩個時辰以上,他深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鳩摩羅陛下確實是死在****,但是他在邁入****之前就已經身中中毒,卻不知道修羅究竟誰有能力會讓一國之君離國以避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