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隨緣雙刺染血,未念出口名字的青盾,罩住周身,已然劍氣累累。雙刺化絮,絮隨緣閉目輕聲念道:“慚世英盾。”
瓊雪落絮,煞是惹人,風動人宜靜,遠立竹梢的憶狂年靈目流轉間,突然一滯:是她!心下吃驚之餘,忙斜躍而下。
但見一少女揮舞長袍,清喉輕跳,載歌載舞,自在非常,口中輕快唱著:“數清風飄來,絮絮沾行人,皎皎入發香,留半步采幾朵,一瞬融心房暖暖誰人曉。我隨雪飄舞,隻為舞今朝,雙袖撒世界,天下漫漫和我同一色。枯枝散光華,五腑注清雅,雪美難用筆來畫,夢裏纏繞隻為想象它。”
其後,跟著凝眉肅目,虎裘裝扮的少年,仿佛是看護孩子的家長,緊緊跟著前麵的少女,唯恐一不留神,那孩子般的少女便會跌足絆倒。
憶狂年躍到少女跟前,臉綻紅光,喜笑迎道:“清公主來啦。”
清公主不屑一顧,旋身轉舞,繞過憶狂年,徑朝墨蓮清走來。憶狂年愣了下,忙追了上去。
虎清乍見墨蓮清,臉色初綻狂喜之態,右手平舉,須臾,自手心隱隱旋出一把赤紅之劍。劍柄遊出數根絲管,繞手插入手腕筋脈中。赤劍見血,頻頻亂顫。
憶狂年大驚,觸了下虎清,說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虎清雙目不移地盯著墨蓮清,說道:“聽得墨前輩劍法了得,今日可否讓本公主領教一番?”
絮隨緣看了看站在虎清後麵的虎明,知道了些端倪,邊向後退,邊喊道:“狂年,別礙事。”
憶狂年不明所以,戀戀不舍地看了虎清一眼,便退至絮隨緣身旁,問道:“父親,清所用的武器乃是父親精心打造的縵纓鉤,為何她今日改而使劍。”
絮隨緣撚須說道:“不急,你稍後便知。”
墨蓮清心下詫異,無情劍拄地,看著猶帶三分稚嫩的臉,不屑地說道:“劍無情,傷了年幼無知的你,休要怪做長輩的我無情了。”
虎清冷冷笑道:“墨前輩有情嗎?既然沒有情,又何必留情呢?我這把劍比不得墨前輩的,雖然也能殺人,也不妨喊它一聲‘有情劍’。今日小女就以有情劍領教無情劍。”說罷,手瞬間抓住懸空之劍,掃風破空而來。
墨蓮清劍畫方圓,隻聞劍聲鏗鏘,速度之疾,同時血紅色的劍,肉眼已無法辨別。兩人運劍之嫻熟,七步之內,猶如兩縷紅巾在狂風中互相糾纏,所過之處,青竹節節破碎。
墨蓮清一腳踏在竹竿上,手腕帶劍螺旋飛刺,眼睛卻掃視著周圍,意圖尋得脫身之機。
虎清執劍前衝,劍尖互交一瞬,前胸重心後移,身子隨即平躺地麵,看準衝在上方的墨蓮清,轉劍便刺。
墨蓮清驀地大驚,回劍格擋,借力翻身,已與虎清背對背反立。
虎清反手握劍,冷蔑說道:“墨前輩,你可知虎殿大將為何隻堵不殺?”
墨蓮清冷言道:“你們也得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