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說話間,突然雲夢界發生劇烈搖晃,橫空遊過一條通體透明的怪物,拖著長長的尾巴。後麵,空間仿佛在折疊,一段一段的消失,轉眼間,醉見真與墨蓮清已然蘇醒。
醉見真自墨蓮清背上驚醒,詫然說道:“莫非是他?”
墨蓮清抬起頭,問道:“剛才發生何事?”
醉見真搖頭苦歎,口中說著:“是我以前的老師,居然被魘族追殺,看來青龍國也不大太平了。”心中卻想道:“階留痕,可別在魘族最強之將——戮神將——手中丟了命。”
墨蓮清向下繞了一個圈,用手推開最後石牆,霎時,陽光熾目,勁風陣陣,極目望去,四海一粟,心曠神怡,這正是無端崖之頂!
殘曉拾月觀覽著如此風景,恰想起一人,心中念道:“若是宿遊卿前來,定會感慨良多,說不定他會賴著不走。”
墨蓮清放下醉見真。本是癡醉的醉見真,經過風吹日洗,也清醒了許多,望著身後的紙鴛鴦,拉著她的手,說道:“女兒,想不到你竟然長這麼大了。”
紙鴛鴦嗔怪道:“你天天喝酒,從沒仔細看過我,居然還認得出我是你的女兒。”
醉見真哈哈笑了數聲,走到飛花追蝶旁邊,拍了下她的肩膀,頷首沉思。飛花追蝶忙請了禮,說道:“舅父,怎麼了?”
醉見真搖搖頭,對著放眼遠眺的墨蓮清說道:“徒兒,人生本是過眼雲煙,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墨蓮清喃喃說道:“放下?融入血液裏的,也能放下?師父,我帶你來到崖頂,是讓你明白,頂端,站立了太多人,跟平地就沒有分別了。”
醉見真看到墨蓮清透出從未有過的殺氣,歎道:“看來你要步你父親後塵。”
墨蓮清哼道:“你又了解我父親多少?你可以割舍所有,他卻是什麼都割舍不下。”
醉見真回眼望著滿臉憂忡的紙鴛鴦,對墨蓮清說道:“正好也讓我了解下這麼多年,你成長了多少。但這兒太過狹隘,不能誤傷了無關的人。”
墨蓮清哼了一聲,轉身橫劍掃去,一道劍氣結成的平波硬生生切掉參差不齊的山頭,露出巨大坪地。殘曉拾月扣鼎罩住自己與醉見真等人,待得石塊翻落懸崖的聲音消盡,方掀起巨鼎。
醉見真道了聲“好”,遠遠跳到山坪中央。墨蓮清以劍帶身,瞬間與醉見真四目而視。一冷一熱的眼神,交集刹那,血劍已掃頸而來。
醉見真蹲身避過,右手拍地,一翻身,自手印處突出一把石劍,石坪上留下深暗的劍模子。
醉見真手握石劍,向後平躍,躲開墨蓮清挑起的劍鋒。兩人一快一巧,如急雨追飛燕,似猛虎逐迅鹿。雙劍在二人間流竄,石坪上留下淩亂劍痕。
血劍掃風,醉見真剛避過腰間劍鋒,不料想,凝留在風中的劍刃劃在腿部,卻聽石裂聲響,醉見真雙足落地,竟然絲毫不見傷痕。
墨蓮清大駭,雖然對師傅的武功有所了解,但這一劍著實是割在他的腿部,居然不見半點撕裂的布袍。疑心中,手中的劍再起試探,直往醉見真心窩刺來。隻見醉見真不躲不避,如若石像般站立著。隨著劍尖的逼近,墨蓮清額上不由滲出汗來,劍點在醉見真衣袂上時,手腕一折,劍鋒截胸橫斬。孰料想,劍芒在醉見真身上竟未起半點漣漪,卻在醉見真身後突發巨響,劃開一道彎月深壑。
醉見真輕捋胡須,石劍反挑揮來,口中說道:“不抱著殺死我的決心,你是無法戰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