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想站起來去洗碗,還是牽動了傷處,一咧嘴,差點把碗扔在地上。
陳中亮一扶他,小滿卻閃開了,陳中亮心裏一沉。
小滿覺得這樣疼下去不是辦法,他想開口跟陳中亮說,可是卻欲言又止。最後,他還是在洗了飯碗碟子後扭頭跟陳中亮說
“亮哥,借我點錢。我過一個月給你。”
陳中亮想問他幹嗎用,但是猶豫了一下沒問,隻是說:“多少?”
“500。”
“要這麼多幹嗎?”他還是脫口而出。
“有點用。會還你的。”
“嗯。”陳中亮應了一聲,從錢包裏拿出幾張鈔票,遞給小滿。小滿抹了一下手,接過去,然後到門口處拿起自己的大包,塞了進去,背上包,走到門口說“那我出去一趟。”
陳中亮又嗯了一聲。
小滿關門出去了,陳中亮覺得有什麼懸在那裏,讓他有點憋悶。本來他想和小滿多說兩句什麼的。
門忽然又開了,小滿探個頭進來說:“謝謝你亮哥。”小滿給他一個燦爛的笑臉,陳中亮精神一振。
直到小滿走了,他才豁然覺得,剛剛那種感覺,似乎才是他一直要的,他說不清那是什麼,可是,那種狀態,讓他好舒服!
醫院的醫生把小滿說了一頓,說他這樣自行處理萬一骨頭斷了進了內髒會送命的。
小滿說,我當時沒有那麼多錢啊。
醫生說你要錢還是要命啊。
小滿說當然要命了。
醫生就笑。大概覺得小滿挺好玩。
處理之後,小滿的身上裹了厚厚的紗布。醫生讓他不要有劇烈活動,什麼都要慢慢的。最後一句,你養好再耍不遲!
小滿突然覺得世界真美妙啊。
以前看著的凶巴巴的醫生,都可愛起來了。
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改變啊?小滿眯起眼睛,又在路邊買了一盒看著小朋友吃會眼饞的巧克力派,一小盒裏麵有兩個。他一邊走,一邊吃了一個。的確不錯啊。
忽然想起周唯說你怎麼那麼能吃啊?肉都長到哪裏去了?
小滿又想笑。本來已經慣性地要撕開另一個巧克力派的包裝了,又想起了什麼,沒有撕開。
回到家裏,越風華正在看電視,一看小滿推門,高興的問了一句:“兒子回來啦?吃了沒有?”
“吃了。”小滿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越阿姨……接著”
“嗯?”越風華一邊回頭一邊還照顧著電視節目,一個東西向她扔過來。她本能地接住,是個巧克力派。越風華一楞,又看向小滿?
“這個不就是我小時候想吃,你不給我買的東西嗎。你也嚐嚐!你要是自己偷摸吃過,就還給我。”
越阿姨心底泛起幸福的柔情,撕開巧克力派說“吃過也不給你!”然後塞在嘴裏吃起來。
小滿一笑,進了屋。
站在鏡子前麵,對著鏡子又呲了呲牙。“笑一個。”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
小滿本來已經習慣每天早上起床要給周唯發個短信了,拿出手機的時候,才發現已經不需要了。
起床洗漱後,看見桌上有越風華十分好看的字:媽媽跳舞去了,早餐是豆漿和油餅。媽媽放了糖啦。
越風華是要把所有門麵的東西都弄好看的。所以她的字格外不錯。
小滿吃了油餅和豆漿,就上班去了。
車上挺擠,他盡量護著自己受傷的地方,好在他隻需要坐三站地。當然,骨頭還是很疼,但是醫生處理後,他似乎放了好多心。短信在車上就聽到了,隻是沒法看,下了車才拿出手機,居然是周唯發來的:饅頭,早。
小滿忽然有種幸福感。回了一句:大叔,早
: )
周唯在被窩裏,又快進入第二輪睡眠才被小滿回來的短信弄醒,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抽風給小滿發了信息,好像是在迷糊總做的。也許他習慣了小滿叫他了吧,一時沒有,倒自己先發了出去。
小滿進了公司就沒閑下來,跑了一趟片廠,一次廣告公司,還去了趟服裝店。他才發現,原來這個是為公司所有人服務的。
不過這樣,倒讓他比昨天開心,至少他幹了很多事。
斯文回來就沒給周唯好臉色,說他擺他一道。周唯對著她樂,說對不起私人恩怨影響到斯文姐了。
斯文幾乎罵了周唯全家。周唯知道斯文的脾氣,也打哈哈過去了。
期間他們幾個笑眯眯聊天的時候,周唯注意到小滿風風火火地跑來跑去,他那大包幾乎就沒摘下來過,他的座位也沒見他沾過。
想過去跟他說句話,都沒逮到機會。
隻好發短信:別著急,慢慢來。有輕重緩急的。
過了一會兒,小滿才回:嗯,知道了
: )
他發短信總喜歡帶個符號的,一般都是笑臉,要不就是吐舌頭。周唯喜歡這些符號。
斯文和許杭在他房間裏,斯文看著玻璃外麵的周唯,他又在那兒看著小滿被別人交待做事。斯文湊過去跟許杭說:“周大叔被小饅頭弄發情啦?”
許杭瞟了一眼外頭,鄭重其事地跟斯文說:“周大叔說過,他就算是GAY,也不是逮誰想上誰!”說罷做了一個一本正經的表情。
“放他的屁!”斯文低吼“你瞅丫那眼神兒!”
兩人狂笑。
周唯看過來,斯文對他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