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醒來(1 / 2)

當韓淵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正躺在一個小手推車上,灰蒙蒙地天空正在飄著雪花,妹妹韓紫衣雙手拽著搭在肩上的兩根繩子正拖著小車在雪地裏一腳淺一腳深地慢慢走著,他張了張嘴,發出了一聲含混不清的聲音,好像撕開糟爛的抹布。

韓紫衣聽到,回過頭來,驚喜地叫了一聲,瞬間放開手中的繩子,就想去看剛剛醒過來地韓淵,小車“咣”地一震,差點沒把韓淵再次震暈過去,韓淵苦笑一聲,望著眼睛裏泛著淚花兒的韓紫衣,也不禁一陣後怕。

韓紫衣一下子就撲到韓淵的懷裏,哇地一聲就痛哭出聲,韓淵抱著妹妹,上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哭吧,哭吧,傻丫頭……哥哥回來啦……”好半天韓紫衣這才止住哭聲,韓淵這才啞著嗓子問了那天的經過。

原來那天大虎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這才找到一個剛剛逃難的難民,用韓淵剛剛給的銀子,花了高價將小車從其手中買了下來。將韓淵放到車上,又用破衣服將其蓋住,這才小心翼翼地推著車來到城門,自然少不了盤問一番,大虎謊稱是他餓斃的兄弟,不忍讓其曝屍街上,這才要將他運出城,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也不枉今世兄弟一場。守城兵士一來看這叫花子麵相熟識,正是長期混跡永安城中,料他不敢相欺,卻哪裏想到其實有那麼多的名堂在裏麵,二來也怕汙了雙手沾染晦氣。擺擺手就讓大虎推著車過去了。

大虎推著小車走出城門,寒冬臘月地竟然出了一身熱汗,他沒想到竟然這麼輕易地就過了城門,卻又顧不得許多,飛一般就將韓淵送到了棲身的廟門前。此時韓紫衣正托著下巴衝著廟門發呆,哥哥一夜未歸,她心中擔心,也一夜未睡,想著再等個個把時辰,如果韓淵還不回來的話,她就去城中找尋。

剛想到此處,大虎就踹開廟門,拽著小車,夾裹著寒風冰雪就衝了進來,把韓紫衣嚇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待看清是見過的大虎後,這才鬆了一口氣,這饑民遍地地,人心叵測,此時如果闖入個生人,她可就危險了。

還未等她這口氣舒完,就看見了躺在小車上的韓淵,驚駭欲死,撲到近前,發現韓淵還有呼吸,隻是稍微薄弱一些,這才轉過頭問大虎:“大虎哥,我哥他怎麼了?怎麼這麼虛弱?”

大虎把韓淵給他說的完完整整地複述了一遍,韓紫衣當即決定馬上就走,大虎略有些不舍,但又事關人命,想了一會,就將韓淵交給他的那半數紋銀和地圖遞給了韓紫衣,韓紫衣輕笑道:“大虎哥,我哥哥他既然已經決定逃離此城,怎麼不會準備一些銀子,既然我哥將這銀子交給你,自然是留給你的。”又接過地圖看了看,“看著地形地貌,分明是永安城左近,也應該是我哥留給你的,若他日閑時,你不妨按這地圖索驥,興許能找到什麼。”

大虎心中感動,又推脫了一番,這才將銀子和地圖重新揣回懷中,本來想著和韓淵韓紫衣一起走,卻被韓紫衣勸道:“若非我哥他犯了命案,絕不會輕易離開此地的,這一去沒準就要千山萬水,長途跋涉,說不準有什麼危險就此喪命,大虎哥你並無性命之憂,還是留在這裏。”

大虎心想也對,他從小到大一直是個叫花子,最擅察言觀色,初見韓家兄妹二人就隱隱覺得他們來曆不凡,自己卻一無是處,如今又斷了一指,跟上去也許不僅幫不上忙不說,反而拖累二人。大虎歎了口氣,將韓紫衣找來的衣物仔仔細細地蓋在尚且昏睡著的韓淵身上,將韓淵的頭發捋順,又撕開布條,搓了兩根繩子給韓紫衣。這才與二人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