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讓他抓魚的消息,一向頑皮的小舅舅也顯得格外安靜,似乎他們已經準備好有人將要死去,相對於敏捷的生活在陸地上的兔子,能夠要人性命的猛獸,這種沒有憂患意識而且沒有攻擊力的魚就像是小兒科,小舅舅來麻利的拿著木棒插了幾條,長期悠閑的生活使得這裏的魚格外肥碩,我看得眼裏幾乎全是小星星,
祭祀也像是做好了祈禱的準備,但在這之前我還是從她那裏拿到了火種,族人們也動起來了,匆匆堆起了火堆,等待是漫長的,魚香傳來並沒有使族人們的心情顯得更輕鬆一些,魚是烤好了接下來就是誰試吃的問題了。
姆媽是不可能的,姆媽的身份決定了她根本不可能做這麼危險的事,而我是姆媽得而複失的寶貝,我一再強調我要第一個吃,姆媽不同意,當然也沒有人自願站出來……
就在爭執不下的時候酋長站出來了,也就是我的外婆了,或許我該叫她奶奶的,我平常叫她酋長,年邁的她並沒有顯示出自己多麼不適依然健步如飛,但她似乎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的,為族人尋找希望是酋長的責任,她強勢地力排眾議,想由她來試吃,事情就這麼敲定下來了。
我看她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又看到她拿起魚來打算跟吃肉一樣吃的前奏,頭一次喊了她阿姆(稱呼年老的女人比如奶奶,外婆都是一樣的),我覺得這個時候她更像是一個阿姆而不是酋長,我還是從人群裏慢慢走出來,並沒有人阻止什麼的,就感覺像是囚犯的最後一餐了需要有人送行……
“阿姆……”我慢慢走過去帶了些歉疚
姆媽哭得泣不成聲,而麵對酋長的權威即使是祭祀也是不能反抗的。
我把魚刺挑出來,顧不上族人們驚訝的表情,放到阿姆的嘴裏,看到她並沒有什麼不適,稍稍放下心來,我猜想之前的族人們之所以會死去應該是跟不挑魚刺有關係。
一整條魚吃完了,阿姆依然很好。短短一刻鍾的時間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長,擔憂瞬間變成了欣喜。
阿姆如同在鬼門關過了一遭,雖說做好了隨時迎接死神的準備,但能活著自然是活著的好。
新的食物可謂是今天乃至部落曆史上的大事件了,祭祀當即磕頭感激女神,族人們也紛紛跪下不住的磕頭,而阿姆剛剛經曆了大悲大喜一時間竟坐在地上再不複之前矯健的樣子,但沒人在乎這小小的細節有損酋長的形象,不用說阿姆就是他們眼裏的大英雄。
歡呼了一會兒,族人們漸漸醒悟過來,詢問似的看著阿姆,我也明白是時候是我登場了。
“我看見大鳥把這個吐出來了,就像吐骨頭一樣……”
瞬間,族人們的焦點一下子轉移到我的身上來了,小舅舅最為激動,一下子把我舉起來拋到空中,再接住,族人們紛紛加入,似乎這樣才能表達他們的興奮……
短暫的激動過後就是勞動了,雖然發現了新的食物了,但是還是需要將新食物搬回部落的居住地啊,於是顧不得興奮了,男人們不再追捕獵物了,期盼的看著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