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名兵士沒想到虎威將軍一招落敗,懼是遲疑。鞏虎卻悍不畏死,怒喝道:“不要管我,拿下……”脖子一緊,被彩帶扼得無法發出聲音。
將軍下令,眾兵士立時衝上。
墨眉低聲道:“閉眼!!!”天機棒一舉,隻聽刷的一聲,強光閃過。
劉桑、胡翠兒、夏召舞與她本是一夥,自然她說閉眼就閉眼,那些士兵哪裏肯聽?與他們座下的英招一起,被強光一刺,立時亂成一團。
飛甲銅人快速變化,變成一個高高大大的機關銅人。墨眉在內中操縱銅人,嬌喝道:“我們走。”疾飛而起。
夏召舞彩帶一甩,與劉桑、胡翠兒一同躍到飛甲銅人肩上。鞏虎在地上滾了幾滾,定下來時,飛甲銅人已一飛數裏,落在遠處山頭,大跨步而去。
鞏虎雖氣急敗壞,卻是無法……
飛甲銅人藏在群山之間。
劉桑與三女聚在一起,一同討論,卻還是無法弄明白夏縈塵為何會去刺殺定北侯。
夏召舞道:“姐姐也許還在附近的城鎮之中,我們是否要留下來打聽?”
劉桑搖頭:“聽那將軍的話語,那已是好幾天前的事,況且,定北侯在這裏勢力龐大,他們現在必定四處搜尋刺客,既然連他們都無法找到娘子,我們就算進了城,也不可能打聽出什麼東西來。”
夏召舞一想,也對,要是這麼容易就能打聽到姐姐下落,姐姐早已被他們抓住了。
胡翠兒卻道:“這事還是有些古怪,夏姐姐雖然已晉身宗師境界,但定北侯自身原本就是宗師級高手,又身經百戰,身邊近衛也都個個了得,聽那將軍之言,他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夏姐姐一擊致傷,夏姐姐竟有這般厲害?”
夏召舞嘀咕:“姐姐當然厲害得緊。”
劉桑卻也心生疑惑,娘子當然厲害得緊,但厲害到能夠在定北侯的地盤上將他刺傷,再從容脫身的地步,確實有些不可思議。定北侯要是這麼容易就被人行刺,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
線索太少,他們也討論不出什麼東西來,隻好將此事暫時放在一邊,為防意外,專尋荒郊野外,小心翼翼的繞過沿途重鎮,終於來到海邊。
和洲與絕冀洲所隔之海,並非無垠的大海,而是寬廣深邃的海峽。
當年,禹貢九州本是連成一片,後來崩裂成八洲,州與州之間出現極大裂縫,又被海水倒灌,各洲之間的海峽,遠的數百裏,近的隻有寥寥數裏,可架橋往來。
此處的海峽,亦不過隻有二三十裏,正因為近,當年絕冀洲血城曾建造無數樓船,大舉入侵和洲,卻被定北侯接連擊退,最終野心破滅。
墨眉小聲道:“血城城主,稱作血王,為人陰狠暴虐,他的年紀與真實姓名,早已無人知曉,隻知他喜食人心,但有仇人,必定親手抓來剖腹取心,就酒而食,當年勢力最大之時,直有席卷絕冀洲之勢,更曾連屠數城,隻是野心太大,周圍百姓紛紛逃離,無法發展,更曾大建戰船欲攻和洲,反而損兵折將,此後扶桑教興起,血王不肯信教,被扶桑教聯結各城不斷打壓,地盤越來越小,隻能龜縮於一角,但就算如此,別人也不敢輕易攻打血城,前去惹他。”
又道:“我們墨門於絕冀洲有幾處分舵,其中一處便在血城,人數不少,頗得人心。”
劉桑不解:“聽你這麼說,那血王如此殘暴,與你們墨家應該格格不入,怎會容忍你們墨門在血城存在?”
“說來好笑,”女孩道,“當年血王勢大之時,我們墨門處處與他作對,想方設法阻止他為非作歹,甚至幾次刺殺未成。後來血王連番戰敗,治下百姓也越來越少,終是意識到再這般下去,他隻有覆亡的下場,這才收斂許多,雖然依舊暴虐,卻不再禍害百姓。血王現在處處受扶桑教壓製,而我墨門也始終在與扶桑教為敵,明麵裏雖然沒有什麼接觸,暗地裏,也算是結成戰線,我墨門在城中救濟民苦,對於原本就不擅長治理百姓的血王來說,其實亦有好處,他現在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我們墨者不犯到他,他也不管我們,絕冀洲處處混亂,如今的血城相對太平,對於朝不保夕的百姓來說,反倒成了福地,而我們墨門也藉此在血城站穩腳根。”
劉桑心想,果然是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墨眉揮動天機棒,飛甲銅人變作戰船,載著他們,往海峽對岸駛去……
度過海峽,進入絕冀洲,馬上便能感受到兩洲的不同。
和洲雖然偶有戰亂,但在這兩三百年的時間裏,總體還是相對太平。絕冀洲卻從來不曾真正的太平過,在這裏,山河殘破,妖魔肆虐,放眼過去,到處一片狼藉。
隻是,現在已是亂象連連的和洲,用不了多久,隻怕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曾經是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於斷井殘垣。
他們來到了血城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