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犬們集合起來! 追憶篇·城崎緋沙子·其二(2 / 2)

然而就在父親準備上台致詞,並給出兄長不能出席的理由時,兄長卻像沒事人一樣出現在了會場。

不知內情的人們稀稀疏疏地開始鼓掌,而知曉內情的我們則各有各的反應。

身旁的母親輕輕地用手捂住嘴巴,表示驚訝。我則內心複雜,不願意相信事實,甚至安慰自己說他是要來讓父親丟臉的。而台上的父親,則隻是挑了挑眉毛,連眼睛眨動的速率和幅度似乎都沒有改變,好像早就知道他會來似的毫無驚訝的意思。

父親衝著兄長點點頭,兄長則稍微扭一扭頭,仿佛要避開父親的視線。他就這樣大步走上演講台,然後什麼也不說,隻是靜靜地站在父親的側後方不遠處處。父親倒是也沒回頭,隻是等他站定之後,就開始了致詞。致詞中當然沒有提到兄長缺席的事情。

致詞完畢,兄長一如這些年來所被要求做到的一樣,等到父親下台,他才緩步下台,隻是這次,他沒有跟隨在父親身後的走秀,而是仿佛隱身般地從會場消失了。

這次事件對於我的衝擊之大可想而知。

剛剛萌芽的叛逆之心被扼殺再了幼芽狀態,兄長的成熟讓我震驚。

即便毅然決然地與父親決裂,即便已經不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即便他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可是,他最終還是來了,而且當然不是像我惡意揣測的那般想讓父親出醜,而是挽救了由他自己創造的危局。他並非為了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他大概隻是肩負起自己於這個家庭,於財團繼承者這個位置,於財團所有人的責任。他沒有逃避,而是堅決地睜開眼睛,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而父親之所以完全沒有驚訝之情,大概也是因為他太過了解兄長了吧。我如此猜測,他大概並非早就知道兄長會來,而是一直相信著兄長會來。這一份看不見的信任關係,從他們二人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默契,甚至讓我也倍感羨慕,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僅限於男子漢之間的交流吧。

那麼我呢?

一直以來被呼為天才而把自己當做天才,努力展現自己一切,向別人獻媚的的這個家夥,根本不是自己。

腦袋空蕩蕩,隻能依靠著別人而活,卻依然自大而自私的這個家夥,根本不是自己。

那麼我應該堅持的,不隻是符合父親母親期望的,真正的城崎緋沙子,正以什麼樣的姿態佇立在什麼地方嘲笑著現在的我呢?

就這樣,我成為了一隻敗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