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承傲,我們一起回絕天穀好不好?”細細的摩挲著承傲的麵頰,沈淩的表情溫柔且認真.
“…為什麼突然…?”
“你不想回去?”
“淩…你知道的,回去絕天穀,不涉世事一直都是我所希望的.世人於我…太過難懂…”
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沈淩坐到承傲身後,將他環進自己懷中.“所以…我和你一起回去,遠離這些難懂的塵世.”
“好…我們三人一起回絕天穀.對了…皇上…南翱他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走?”
感覺抱著自己的雙臂瞬間收緊,片刻之後又緩緩鬆開.承傲隱約覺得沈淩的心事也許與宮南翱有關.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還沒有問過他…承傲,明日你先與挲納回絕天穀.我要帶南翱去找佛手毒醫…”沈淩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而背對著他的承傲並沒有看見.
“佛手毒醫?傳聞此人避世已久…隻怕不易找啊.”
“再難找也要去…他的眼…”
“我明白.淩…我在絕天穀等你.”打斷沈淩的話,承傲知道無論是自己的身體還是南翱的眼睛,都是沈淩心頭上的疤.雖然嘴上沒說,但他知道沈淩一直自責…
沒有回答,抬手打滅燈火.沈淩無聲歎息,正如承傲所說,世人難懂…難懂到連神思剔透如沈淩都覺得艱澀.
一邊沿路打聽著關於佛手毒醫的消息,一邊遊山玩水.沈淩和南翱兩人都是難得的輕鬆,他們兩自相識起似乎也隻有這次是在可以完全放鬆的情況下相處.
夜裏,錯過投宿之所的二人在林中支起火堆互相依偎.將下巴支在南翱肩上,沈淩偏頭聞著他的發香.
“這一路下來,我都在想…如此美景,要是你也能看見就好了.”
“淩…我沒關係的.盲了有盲了的好處…有你足矣.”轉過頭準確無誤的尋到沈淩的唇留下輕吻.
“可是…我很心疼…”與沉痛的語氣相反,沈淩的表情一片冰冷.
“我真的沒關係…”
“我一定會找到佛手毒醫治好你的眼睛.”沈淩緊緊摟著南翱的腰,將他整個人困在自己的懷裏.
“…我相信你.”將耳貼在沈淩的胸口,南翱低聲呢喃.
“相信我?”
“嗯.”
“既然相信我,為什麼還要裝瞎呢?”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進行日常問候一般.
掙紮著從沈淩緊的快要讓他窒息的懷中抬起頭,本應空洞的眼裏出現了一絲波瀾.“淩…你在說什麼?”
“這雙眼還是有神彩的時候比較合我心意.”眼神癡迷的膠著上南翱的眼,沈淩突然揚手,瞬間…身邊本來不算大的火堆變的火光衝天.照亮了相擁的二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看著南翱眼裏印出自己的樣子,看著他的眼中那抹難掩的慌亂…果然…世人難懂…
“淩…我…”急切的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怎麼說.想開口…哪怕是辯解…隻是出不了口.
“我一直以為我贏了.結果卻是輸了…並且,一敗塗地.”突然想笑,尤記得自己前不久還對朱翎壁那麼肯定的說著…
-------“多巧啊…你前腳走,離國軍隊後腳便把他們圍困了…離國似乎還對他們的動向了如指掌…你說…他還會再信你…?”
-------“他會…因為我信他.”
是啊…南翱,我信你…為何你到了最後卻選擇不信我呢…
“對不起…對不起…”看著沈淩的表情,南翱隻覺得自己的心隨著他的痛苦一起糾結了,隻能不停的道歉.
“南翱,你說我是輸給了誰?朱翎壁?你?還是我自己?”沒聽到南翱的道歉一般,沈淩自顧自的說著.“其實我不在乎輸贏的…但是,你為何不信我…”嘴裏說著互相矛盾的話,而抱著南翱的手卻從未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