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皇宮格外寂靜,幾乎一絲聲響也無.
錦白對著依然亮著燭光的皇帝寢宮深深歎了口氣,自從和皇後一起去尋訪佛手毒醫治好眼睛回來之後,皇上就一直很奇怪.但是怪的還不止皇上,連皇後都怪怪的,怎麼個怪法說不上來,總之就像是徹底變了個人一樣.見到他竟然會叫侍衛大人,第一次聽的時候直嚇的錦白愣了半晌.
而皇上對皇後似乎也沒了以前的那種深情,常常隻是眼神空洞的盯著皇後的臉看.似乎是在透過那張臉看著別人…
“錦白,你去凝軒苑拿皇後的琴來.”宮南翱似乎有些疲憊,聲音帶著些須的無奈與沉重.
“是.”
聽著錦侍衛的腳步離開,站在宮南翱對麵的皇後神情怯懦,打著顫跪在了地上準備求饒.橫豎現在不跪待會也是要跪的,每次皇上聽完他彈琴都會狂怒,他雖然自認琴藝不差,但卻沒膽子承受一國之君的火氣.這麼一來二去也摸到了規律,隻要一聽皇上說要他彈琴就知道準沒好事.
“不要頂著他的臉給我下跪.”
皇帝冷冰冰的話可直把這位跪在地上的皇後澆了個透心涼.他實在是想不出那位失蹤的真皇後是怎麼和麵前這尊變臉跟翻書似的皇帝相處的.
手心裏全是冷汗,暗想今天肯定是躲不過了…伸頭縮頭這刀都挨定了.拚命把快要流出來的眼淚忍了回去,他知道要是哭了,待會受的罪肯定更多.
傳聞怎麼會和事實差這麼多?外麵不都說熵帝怎麼怎麼仁厚.多麼多麼愛民如子嗎?該不會麵前這皇帝也和自己一樣是個冒牌貨吧?想歸想,這皇後也沒表現出什麼來,隻是癟了癟嘴一副受盡天下委屈的模樣.
“皇上…”
“你一直都叫我南翱的,怎麼今天叫起皇上來了?”宮南翱笑著埋怨,右手溫柔的撫著讓他著迷的麵龐.
“…皇上…我…:張了張嘴卻沒擠出幾個字,這位經驗不足的皇後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提醒眼前這個男人,叫他南翱的並不是自己.
“不是說讓你叫南翱嗎?”狠狠一巴掌抽過去,假皇後的臉幾乎是立刻腫了起來.看的宮南翱頓時覺得心裏緊幾分,放柔了聲音開始低聲安慰.“痛不痛?我也會心疼你的…是不是痛的厲害?對不起…我又失手了.淩…叫我南翱好不好?別叫我皇上…你一直都叫南翱的.”宮南翱嘟嘟囔囔的說著,像個討不到糖的孩子.
“南…翱…”叫的無限艱辛…畢竟直呼皇帝的名諱可是關係腦袋的事啊.
“……”宮南翱回味似的閉起眼眸,許久再睜開眼已沒了之前的迷亂.“你下去吧,今後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你就不用帶著麵具了.”本以為看著相似的臉會好過些,沒想到隻是加倍的思念而已…
“是.”
“錦白,你進來.”看著那個幾乎是跌撞著跑出去的身影,宮南翱實在是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醞釀下來竟然全是淒涼.平複下心情,宮南翱喚早已等在門外的錦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