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奴兒不會在這時候和渚老爺爭這口氣。

她隻盯著渚倩兒,“你說,你造謠中傷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現在對你又有什麼威脅,你還要做到什麼地步?”

“小姐……”渚倩兒剛開口,渚老爺就不讚同的看了她一眼,她忙改口,“妹妹,真的不是我做的。我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你究竟是聽到了什麼話,會這樣誤會我?

沒關係,我不會生你的氣,但請你不要再生氣了,氣壞了你自己怎麼好!”

渚老爺也開口,語氣仍然很嚴肅,但已經沒有了方才那麼凶狠,“奴兒,你不要誤會你姐姐,她不是那樣的人。就連這一次你逃親,你姐姐知道了之後都還求我一定要幫你遮掩,回來之後還親自去安撫辛家,她對你一片好心,盡心盡力,你怎麼能這樣看她!”

辛家,便是渚老爺給棠奴兒定親的那一家。

在沙城也算不得什麼高門大戶,而且,還是渚老爺沾親帶故的一家親戚,並且也是因為渚老爺的關照他們才在近幾年漸漸過得富裕了起來的。

辛家隻有一個獨子,但從小就頑劣得很,後來忽然窮人乍富,越發的胡鬧得不成樣子,成天鬥雞走狗,吃喝嫖賭,壓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渚老爺要把自己嫁給這樣的一個人,原因何在,棠奴兒非常的清楚。

“一片好心?哼哼!”棠奴兒懶得去看渚老爺那語重心長的做作嘴臉,也知既然渚老爺在這,今兒她也討不到什麼好,所以不願再和渚倩兒糾纏,指著她狠狠道,“別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瓜!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我告訴你,棠家的東西,永遠都是棠家的,你一分一毫都別想染指!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別逼我用最後的手段對付你們!”

她這話是對渚倩兒說的,也是對渚老爺說的。

她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渚倩兒隻不過是眼波微微變化了一下,渚老爺卻是整個臉色都變了。

棠奴兒冷笑一聲,再不看兩人一眼,甩著自己的金鏈子自個回去了。

渚老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久久沒有動彈,過了好一會才陰沉著臉對戰戰兢兢縮在一邊的幾個丫頭小廝喝道,“都杵在這裏做什麼?是不是沒事幹了?”

大家夥知道他心情不好,一個個惶恐的作鳥獸散了。

直到周圍再沒有一個人,渚倩兒這才道,“爹,別生氣!”

“哼!那臭丫頭,若不是她手裏拿捏著……”他頓了頓,“拿捏著她娘當年留下的依仗,我早把她打死沉湖了!忤逆不孝,目中無人!果然棠家出來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爹!”渚倩兒嬌嬌的叫了一聲,眼神卻很是銳利,“當心隔牆有耳。也別著急,慢慢謀劃便是了,咱們還有時間。”

……

“嘖嘖嘖!這兩父女,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全程圍觀了這一出家庭倫理鬧劇的夜九,蹲在藏身之處,不無諷刺的暗自嘀咕了一句,見那兩父女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個走了,一個返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想了想,悄無聲息的也離開了。

回到客棧,夜九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包括自己的猜測一五一十的對沈默彙報了。

“那兩個,分明就是親父女麼!那種陰險的眼神,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拿什麼義女來做幌子,真是可笑!說起來,棠奴兒卻也是個可憐的姑娘,看看她親爹對她那樣,真是讓屬下都為之心寒。”

這是棠家的家事,沈默沒什麼興趣理會。

“雖然他們並沒有說得很清楚,但是我有一種感覺,棠奴兒所說的手段,讓渚老爺和渚倩兒都那麼忌憚又眼紅的樣子,屬下認為,極有可能便是與鬼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