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便不厭惡這個老太婆。
那些折磨大多是月軒承受，但是最終的後果，現在卻是他月昇在承受。
就像方才所說的，沒有七情六欲，不知冷暖為何，一頭白發形似妖孽……他以前都不在乎。
於他而言，皮囊而已。
當然，現如今，他卻也已經有些不滿於自己是這般模樣了，因為他有了蘇嬌。
他想要讓自己感受一下，何為正常人的生活，他想溫暖她，便得先讓自己變得有溫度。
然而，這也不是他最在意的。
他最厭惡這個老太婆的，卻是她種在自己體內的蠱王。
他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子，不就是拜蠱王所賜麼？而且每一年他都還要受到蠱王的壓製和反噬，要麼陷入沉睡要麼就隻能生飲人血來抵擋恢複，他壓根就無法想像，若是如今的蘇嬌知道他的“這一麵”，會嚇成什麼樣子！
他也不願想像。
而且那蠱王在他體內蟄伏著，他總有一日，肯定是會不得好死的！
其實原本他也不怎麼在乎這一點。
但還是那句話，現在不同，現在，他有蘇嬌，而且還是一個全身心的依賴她，會讓他變得越來越心軟，變得會笑會怕，變得更像是一個“人”的蘇嬌。
“本座與你的帳，早晚會清算。
本座問你，蘇嬌的體內，為何會有蠱王的氣息？”
老太婆啞然，“她體內有蠱王中的一半，你竟然不知道？不是你舍給她為了壓製她體內的劇毒嗎？”
所謂蠱王中的一半，聽起來挺無厘頭的，但這一半並不是上半截和下半截的一半那個意思。
而是當年老太婆喂養出的蠱王，本就是雌雄兩隻，隻不過它們完全就是“焦不離孟”，死死的纏在一起從不會分開的。
蘇嬌體內那一半，是雄蟲。
其實，月昇知道這個問題問這死老太婆應當得不到什麼答案。
蠱王就在他體內，連他都不知道怎麼會有一半跑到了蘇嬌體內，老太婆更不可能知道。
他略微想了想，或許，難道是在飲血的時候……
最大的可能也隻有這一種了！至於原因，天知道！
“她的失明，是蠱王反噬引起的。本座要你治好她的眼睛。”
她那雙眼睛，以往瞧著自己的時候雖每每都是冰冷的，充滿仇恨和憎惡的，但那也是靈動的，有生氣的。
不同於現在，仿佛一潭死水，空洞，了無生氣。
他看著，胸口便悶悶的，不爽，不願。
何況現在的她又是那副樣子，他真的很想在她眼中能夠看到她麵對自己時的喜怒哀樂，看到她可以用眼睛對自己笑，看到她的眼中，實實在在的映出他的影子。
他想了很多的方法，也試過，但是都沒有效果，費了很大的力氣也隻勉強治好了她的經脈，他不願意她這樣過一生。
至於她的記憶……他現在不願意麵對這個問題。
真可笑，他月昇竟然也有逃避的時候。
老太婆沉默了許久，才道，“老身可以盡力一試，但老身有個條件。”
“嗬……你認為，你有資格和本座談條件？”
“嘿嘿，不要如此張狂！你既然對老身開口，便是因為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這蠱王是老身培養，相比你來說，更有把握。
老身已然一把年紀了，你當老身真的怕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