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沈默之前對她說過的話，微微蹙眉，再次喚了一聲，“默兒……”
以前，沈默對她說過，她一直都是喚他阿九或者默兒，他希望她那樣叫他。
但她總是客客氣氣的叫他九皇子，她能感覺得到，他對九皇子這個稱呼，異常的不高興。
那時候自己怎麼就那麼寸呢？
喚他一聲默兒，又有什麼關係？
現在，自己叫他了，他卻好似聽不見了。
臉上一涼，卻是有眼淚從眼角滑落。
原本似乎無知無覺一般閉目躺在床上的沈默，便在此時，微微動了一下手指。
“默兒……你怎麼搞成了這樣？”她喃喃自語，不自覺的去摸他的手。
摸到了，便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
他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帶著和自己不同的，微微的暖意。
還好，他是暖的！她想。
沈默眼皮抖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
眼前有些模糊，然後一點一點的，能看清楚蘇嬌的麵容。
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因為他在昏死過去之前分明下了嚴令，誰也不許把自己的情形透露給蘇嬌，若是畫扇等人來打探，也定要說服她們幫著隱瞞。
可是現在，阿嬌就坐在他身邊。
不但喚他默兒，還握著他的手。
他想，他定然是在做夢。
現實裏，阿嬌還沒有恢複記憶呢，怎會這般對他。
不過，即便是做夢，也好！
真想念她的這一聲默兒啊！
原來，竟有五年多，沒有聽見過她這樣喚他一聲了。
真是，想念她。
他定定的看著蘇嬌的臉，又皺了皺眉。
怎麼在夢中的她，還是看不見的呢？這算是什麼美夢啊？
他吃力的抬起自己另一隻手，去撫摸她的臉頰。
蘇嬌呆了呆，忙道，“你醒了？”
“不想醒。”沈默聲音輕得幾乎都快聽不見了，“醒了，就看不到你了！”
這個夢，可以久一點就好了。誰也不要叫醒他。
“默兒，你感覺怎麼樣？”
“感覺不好！”
或許是認為自己是在做夢，沈默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其它的可以什麼都不用考慮。
“心疼死了！想你了！
可是你不記得我了，我很心疼，心疼我自己，也心疼你。”
蘇嬌默然，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卻聽他又絮叨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氣我以前明明認出你了，卻假裝不認識你。
其實，你知道什麼呀！
我一點也不想當你什麼名義上的侄子，也不想做你心目中的弟弟。
我想當你的男人。
所以我隱瞞你了。
你失憶，就是為了氣我這些所作所為吧？
我不怪你。
你生氣就打我罵我好了，我也不願意你忘了我啊！
哪怕，哪怕你像以前一樣，當我是你的弟弟，你的兒子……都好！
我都不想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的氣息不穩，說了這麼多話，一直斷斷續續，但他似乎不想停下來。
而蘇嬌，也不忍製止他。
“阿嬌，阿嬌！”他喃喃，輕撫她的臉頰，聲音綿軟無力得讓蘇嬌止不住的覺得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你說，你怎麼能忘了我呢？阿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