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太子之位,國師心中想必已有論斷了,又何必來問朕。”
龍吟殿內,還是那般常年不見陽光的昏暗,濃厚得刺鼻的熏香味。
越皇難得穿戴齊整的歪坐在龍榻上,兩個宮女給他捶著腿。
月昇好整以暇的站在他麵前,拿著扇子微掩住口鼻,似乎對這裏的氣味很不喜。
“臣還以為,如今九皇子回來了,皇上可能會有不同的想法。”
“他?”越皇冷哼了一聲,“國師屬意的難道是他?”
“若臣說是,皇上還會覺得無所謂嗎?”
越皇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隻不過瞬間,便又鬆開了。
“無所謂!”
“嗬……”月昇笑了,“皇上如今是一心修道,再不戀紅塵俗事了。
臣相信了!”
“既然如此,國師日後要做什麼,做便是了,不必再拿這等凡俗之事問朕。
張真人還在等著朕,朕便不留你了。”
月昇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臣告退!”
待他走後許久,越皇忽然爆發。
他一腳踢開了身邊的宮女,不斷喘著粗氣,咬牙切齒道,“月昇,月昇!”
……
月昇自皇宮出來,上了自己的步輦,道,“去三皇子府!”
三皇子的府邸修建得金碧輝煌,才進了二門,便能聽到喧天的樂聲,夾雜著眾多女子的嬌笑聲。
大白天的,三皇子沈斐在府中飲酒作樂,快活無比。
月昇忽然到來,他連忙揮退了一幹舞姬侍妾,腆著一張笑臉小跑著來迎月昇。
“國師大駕光臨,我竟沒能遠迎,失禮了失禮了。”
“你倒還有閑心飲酒作樂!”
沈斐怔了下,“怎麼?”
“越國要立太子。”
“哈哈!”沈斐幹笑了一下,先小心的瞥了一眼月昇的神色,然後試探道,“國師屬意的是誰?我一定鼎力支持!”
“嗬……和你那父皇倒是一個口氣!
三皇子心中,難道沒有一絲想法?”
月昇的那雙眼,又黑又深,似乎很輕易就能看穿人心。
被他看著,沈斐隻覺得自己似乎無處遁形,吭哧了一下才道,“若是國師抬愛,我,我自然也是想的!”
“近來北邊不太平。”月昇話鋒一轉,“恐怕又要起戰事!”
沈斐驚疑不定許久,才遲疑道,“國師的意思是?”
“想要坐上太子之位,哪就那般輕鬆如意。
現越國皇室中有你,有一個二皇子,一個六皇子,還有一個九皇子!究竟誰更能勝任太子之位呢?”
國師這意思,是想要用北邊的戰事來評斷幾位皇子的能力?
沈斐不語。
對於什麼二皇子六皇子,他從未放在眼中過。
倒是那個沈默。
在沈默回歸之後,他暗中不是沒有派人調查過。
他絕對不是小時候那般人人拿捏得住的受氣包了,並且聽說他在江湖中頗有勢力,在外麵流落了這麼多年又忽然回來,定然就是有所圖的。
所以目前為止,他算得上自己的一個對手。
不過他一直覺得,國師既然對越國皇位一直沒有什麼取而代之的意向,那麼下一任儲君的候選人,定然就是與他最為交好的自己。
隻是此番他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讓沈斐一時間也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皇上的意思,要勝任儲君一位,光是具備德行還不夠。
所以,你們該出去曆練曆練。”
沈斐心中不以為然,哪就是父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