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可以天天看,話說過了就隻餘空想了!他一笑,沒有回答,去洗手間修飾了一番,換了件淺藍色襯衫,同色牛仔褲,外麵又加了件休閑格子西裝,看上去既英俊又瀟灑。程諾清澈的眼中毫不掩飾讚美之意,親熱地去挽他的胳膊:“走啦,陪帥哥逛街去!”兩人從旺角跑到新世紀,嚐遍了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特色小吃,開心地說笑,盡情地揮霍,直到夜幕降臨,他們才拉著手,情侶般地返回住處。
他晚上借給她搭被子,把胳膊留在了她腰上,她不客氣地把它打下來。他說:“明天就開始我的極夜生活啦,肯定枯燥死了!”說完,又把胳膊搭上來。
這次她沒有動,並主動向他靠了靠:“一晃就過了!”
“嗯,你談過男朋友嗎?”
“我哪有時間談戀愛,天天學習訓練!”
他莫名高興。
她又想起來什麼:“你要把所有贓款退回去,這樣能減少刑期!”
“我沒有什麼可退的,都是有多少花多少!”
她瞪眼:“少騙我,你在港島這四年犯案百起,那麼多錢哪去了?”
“我騙你幹什麼,租房子買防身物品還有日常消費,也要許多開支。”
她可不相信隻租個房子買些東西四年就能花上百萬港幣。她橫眉立目,怒道:“快說實話!”
他隻好老實交代:“我租了十幾處房子,所用花費就抵得上兩幢樓房了,還有橡膠線、膠合繩等防身用品,哪個能省錢?”
她氣憤地在他胸口補上兩拳:“拿著別人血汗你不當錢,活該你多坐幾年牢!”
他討饒:“永遠不會有下次了!”
她這才滿意地睡去。
……不久,他被關到重島監獄,她每月必定會寄來一封信,說些日常生活的趣事,他則交代自己改造過程,以期獲得她下次來信的讚美。開始是百無聊賴中的牽掛,後來心情就慢慢變了,很想安定,很想依賴,不知不覺中,她就成了他的希望、他的未來。不知道那是不是愛,反正生活充滿思念。監獄破例為他訂了份中江日報,幾年來,他通過報紙,就把中江地形爛熟於心,甚至她畢業後在哪個區實習,哪個派出所工作,他閉上眼都能在腦中畫出圖來。
是啊,她那麼聰明,又有防身的武功,究竟是誰?能讓有著強勢家族背景的優秀警察在世人眼中無聲消失!
他不由打了個激靈,難道,會是台島那些人嗎?如果是,他絕不能再沉默下去!
夜幕降臨,繁星閃爍,潮水輕輕拍打著小島,送走了監獄又一個枯燥單調的一天。明亮的探照燈下,整個小島半明半暗,神秘而又寂靜。突然,九號牢房一陣騷動,片刻,兩名獄警抬著一名人犯,直奔監獄醫療室。醫生見他麵如金紙,汗水浸透了頭發,立即拿出器械,邊聽他的心跳邊翻看他的眼皮。獄警見醫生實施搶救,都退出門外,輕輕關閉房門。就在這時,病人突然睜開雙眼,同時出手如電,擊中醫生後頸,醫生頓時暈了過去,而就在他倒下的瞬間,病人已扶住他的身體,輕輕將他平放在搶救床上,然後迅速撕碎醫生的工作製服,把他綁起來,用藥棉堵上他的嘴。
做完這些,病人才站起來,冷然環顧四壁。
這是間麵積30平米左右的封閉石室,僅對著海岸的房頂處,有一個大約10厘米見方的氣窗。他雙手扶住石壁,手上仿佛附有吸盤,如壁虎般遊上屋頂,悄悄向外探看:窗外,是探照燈也無法企及的無底懸崖和無邊大海,他略有些失望,重新落回地板。
這時,醫生已經醒來,認出這名病人便是馮彥鈞,心裏直冷笑。這間石室外戒備森嚴,布滿了荷槍實彈的警衛,而對方1.80米的身軀,顯然很難從僅僅四寸見方的窗口爬出去,何況,窗口下是數十米的峭壁,除非他長了翅膀。
忽然,馮彥鈞原本挺直的腰垂下來,麵部的肌肉鬆弛,皺紋疊起。醫生好像看到了一部人狼恐怖片,很害怕,又忍不住去看。隻聽一陣爆豆似的聲音過後,他的兩條手臂如脫節一樣垂到胸前,更不可思議的是,他下頜落下,胸自動內凹,鎖骨收起,整個人幾乎縮小了一半。然後,他那如章魚一樣的手附著在牆壁上,慢慢鑽出氣窗。
重島是座孤島,四麵環水,距離陸地大約十海裏。整個監獄就建在島中央,有兩個崗樓,圍牆大約高5米,上麵架有高壓電網。每天,警察總署會派給養的運輸船往返一次,這是海島與外界唯一的聯係。想輕而易舉地從島上越獄,再從茫茫大海中逃走,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馮彥鈞現在所處位置,因為是直上直下的光滑峭壁,故而崗樓建得比較遠。為了避開崗樓上的探照燈,他蜷縮如球,附著在崖壁上,遠遠看去好似一隻展翅的大鳥。就算親眼所見,也難以令人相信,居然有人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也能如壁虎般在幾乎呈90度角的直線上上下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