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馮彥鈞撥通程父電話,把從茶館得到的調查結果向他彙報。程父沉吟片刻:“如果發現疑點,公安處的技術人員應該會發現問題!”
聽得出,程父不希望把它拿出來。可不拿出來,怎麼能查出蘇浙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隻想調查一下那天下午進入茶館的都是些什麼人!等我翻錄後,會把它絲毫不損地送回去!”
對蘇浙的死,程父一直心存愧疚,是自己逼死了他!他自私地想,如果是別人有意加害,也許他不會這麼痛苦,蘇介也不會這麼痛苦!
他說:“錄像帶這種證據一般會存放在技術室!”
“好!”馮彥鈞掛了手機,換了身黑色緊身衣,躍出程家小院,眨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技術室內有專人日日夜夜值守,凡是到此取證據,要有局長和主管局長的親筆簽字,如果涉及法院或者檢察院的案子,都要經過這些部門的負責人簽字,然後值班民警會給予登記放行。馮彥鈞發現技術室外都用精鋼鐵條封窗,裏麵走廊又燈火通明,想不留下痕跡盜走證據,有點困難。他又繞了幾繞,沒發現突破口,便暫時放棄,返回程家。
這時,房間被輕輕敲響。
他悄悄打開門,小聲問:“你怎麼還不睡?”
程諾端著奶茶和茶點進來:“我看到你剛回來,給你送點宵夜!”
他胸口頓時暖成一片:“你明天還有工作,以後不要為我熬夜了!”
“你才累嘛!”她遞過奶茶,拆開點心,“快吃吧!”
“嗯!”他邊喝著暖暖的愛心茶,邊問,“如何可以不留蛛絲馬跡地進入技術室?”
“除非你有內部人接應!哦,你需要裏麵的什麼?”
“一盤光碟!”
她沒再追問他為什麼取光碟,直接闡述困難:“主要是交接手續挺複雜的,除了相關領導簽字,領取物品的人也不許進入存放室,需要值班民警取出來,確認後雙方簽字。”
“嗯,你這樣說是沒希望取出來?”
她不敢肯定:“技術室有我朋友,我先去試試吧!”
第二天早餐時,蘇介道:“大鈞,春節給你七天假,額外補貼二千元獎金。”
“謝謝您!”
蘇介又轉向女兒:“小諾,今天晚上早點回家吧?我們很久沒一起逛商場了!”
“不行啊,今天單位還有事,您自己去吧!”
“初二我們上省城看望你李進伯父,你要穿得漂亮些嘛!”
馮彥鈞不由得抬眼看向她。她一副為難的表情:“老媽,你替我選吧,我這兩天還要加班呢,真沒時間!”她加快速度吃完飯,催促道,“大鈞,我們走啦!”
很快,她坐到辦公室,深悔昨天草率地答應了與羅佳的約定。她鬱悶地翻動手機上的電話簿,突然,靈光一閃,她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於是撥通其中某個號碼:“喂,誌峰,上班沒有啊?”
“剛到單位,程諾,有事麼?”
“這不年末了嘛,想和幾位好朋友聚一聚!”
“哈哈,沒問題,什麼時間?”
“今晚中江酒店,不見不散!”
“OK!”對方痛快答應。
程諾所請相關人員全部準時到場,唯有羅佳不太滿意,把她拽到角落:“喂,你怎麼請這麼多電燈泡?”
“這不也是讓大鈞對你多些了解嘛,哪有女孩子這麼主動先追男人的?”
羅佳聽罷,咯咯笑起來:“知我心者程諾是也!”
眾人圍坐,除了馮彥鈞,大家都認識。技術室的劉誌峰看向他,笑問:“這位是?”
任何社會,人們總是更關注外在的地位和身份。羅佳怕程諾說出他是司機,急忙掩飾:“我和小諾的新同事!”
指揮中心的小陳有點驚訝:“你們派出所又進新人啦?”
羅佳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他叫大鈞,以後請多關照啦!”
有羅佳替她擋駕,程諾省了許多廢話,問劉誌峰:“誌峰,今年有沒有安排三十晚上值班哪?”
“明天輪到我!”
“真的?”程諾很高興,“那你節日裏就可以安心陪家人啦!”
馮彥鈞看向她,心想,時間有點緊迫!她對他笑笑,他放下心來。
程諾連夜將所需要的案件和資料準備齊全,緊接著報備所長,得到所長首肯,她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區公安局。果然,區公安局沒有她準備的檔案。那是五年前的罪犯指紋,已經上交市公安局。於是,她帶著馮彥鈞,理所當然地上市局查找。等辦完進入技術室的手續,已經很晚了,程諾不放心地問:“你能保證在一分鍾入內嗎?”
“沒問題!”
她又囑咐:“身上不要帶有任何電子儀器與金屬器物!”
兩人來到法醫鑒定大樓三層。劉誌峰一見她,驚訝地問:“程指導,什麼要緊的案子勞你親自來?”
“嗬嗬,我來很正常嘛!年底排查,今天忙完我就放假了!”她把審批手續擺在他麵前:“想調看下你們的指紋庫和血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