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時間,李震宇左等右等不見程諾下樓。蘇介睡眼惺鬆地走出來:“阿宇呀,不要等小諾了,我們先吃飯吧!”
“也好!”他看了看時間,“媽,我今天回省城,要早一點走!”
蘇介眼珠一轉,關切地問:“阿宇,什麼事這麼急著回省城啊?”
“是有關爸爸的,我約了一個證人!”為了讓蘇介放心,他對她從不瞞什麼。
長時間焦慮和得不到良好休息,他比原來瘦多了,也憔悴了許多。想他也夠可憐的,他身邊所有的親人,幾乎都在欺騙他!蘇介從小看著他長大,忍不住心痛他,如果……是啊,如果“他”不曾傷害她的家人,就算他貪汙了巨款,她也心甘情願因為李震宇保護“他”的仕途與聲譽。可是,“他”太狠毒了,殺夫之仇豈能不報!她眼圈微紅:“阿宇呀,你看你都瘦很多了,要注意身體啊!小諾心情不好時說的話,你別放心上,我明白你,也很感謝你!”
“媽,我們不是一家人嗎,她不對我發脾氣能對誰發呢?!”他笑著,不安焦慮頓時減輕了一半。吃過飯,恰好程諾下樓,他說:“諾,我先用過了,我今天要回省城!”
“今天嗎?”她想了想,“我有點事要找你!”
他的臉立即垮下來,眉頭皺得緊緊的:“有話你就在這裏說!”雖然剛剛應允了蘇介,可他也有自尊,如果她再無理取鬧下去,他絕不會還留在程家。
她咬咬下唇:“你等我一下!”她返身上樓,下來時手裏多了個信封,“這個你看看!”
他連拆都沒拆,青著臉徑直走出程家小院,砰地關上車門,肘部支在方向盤上,手指深深插入頭發中……
半晌,他才平複了剛才的激動,臉上顯出直麵現實的勇氣,撕開信封。
並不是想象中的分手信,卻是一份讓他調查省豐鑫科技和三木集團具體背景的資料。程諾在信上說:翟仁傑是因為欠下巨額債務而身亡,究竟是什麼原因,豐鑫科技和三木集團會與翟一鳴合作?裏麵是否存在見不得人的官商勾結?最後她說:過去對你態度不好,但我明白你一心幫助我,我向你說聲抱歉,同時也謝謝你!
雖然她話說得比較客氣疏遠,可她這段時間感情和心理壓力確實非常大,既然兩人最終要走在一起,就要互相理解與關心。他心情陰轉晴,給她發了條短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抵達省城,沒有驚動父母。其實他也怕了母親對他婚事異乎尋常的熱情,而她的熱情裏又夾雜著諸多對程諾的不滿。他覺得母親不是真心喜歡程諾,程諾對母親的強迫也非常反感,既然兩者的矛盾不容易調和,那就盡量減少她們之間任何形式的接觸,他也眼不見可以心不煩。
他數次與證人接洽無果,傍晚,到附近的餐廳吃飯。剛走到餐廳門口,忽聽有人招呼他:“是李震宇嗎?”
他回頭,一眼認出那人,驚喜地說:“林主席!”
老校友意外相逢,林莫泰激動得臉都紅了:“果然是震宇啊,前幾年聽說你出國了,今天乍一看,我差點不敢認你!”
林莫泰與李震宇同一學校讀書,曾擔任過本校學生會主席,比李震宇高兩屆。他們之所以對彼此相當熟悉,除了同是學生會成員一起工作外,還因為當時兩人都被本校學生私下冠以“帥才”之稱。“帥才”意即又帥又有才,兩人皆有同感,故而惺惺相惜。
李震宇看了眼林主席身邊的女人,笑著伸手過去:“林主席,這位是嫂子吧?”
女人捂嘴嗬嗬笑:“千萬別這麼稱呼,聽著怪恐怖的!”
林莫泰也哈哈笑起來,介紹過夫人後,又問:“震宇,你自己來就餐嗎?”
“是啊!”
“那正巧,我們一起來吧?”
他謝絕:“不了,你還是陪嫂子吧!”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可陪的,咱們難得一聚,震宇,我們敘敘舊去,讓你嫂子回家,別打擾咱們!”難得和李大公子攀上關係,林莫泰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走關係的機會。
李震宇不好意思了:“嗬嗬,那我們就一起用吧!”
進了餐廳,林莫泰就要把他往單間引,他堅決不同意:“大廳裏吧,我們簡單吃一些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