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fate\zero間奏之六(1 / 2)

【居然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聲音平平地在腦海中響起,說不清是什麼感想。

【這麼說,就是他了?】

黑發的神明笑著看著那麵帶憤怒的山川之神,用不懷好意甚至是露骨的眼神細細打量,毫不掩飾自身的惡意。

【害得我們彼此分離的這個家夥,卻是你愛的人,這可讓我怎麼辦呢?】

他似歎似笑地在心中回應另一個自己。

【……怎麼辦?】

千湄慢慢地說,似乎在問自己,又是在問別人,隨後他輕笑起來。

【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說,我會怎麼辦呢?】

然後在眾人眼中的極惡之神眉目舒展地笑了開來,如同鮮紅的罌粟花,與千湄的溫和純粹不同,是一種令人墮落的美麗。

“這樣啊,那就好辦了。”他自言自語一樣說道,絲毫不理睬別人看怪物一樣的表情,怪物,他愉快地笑出聲,沒錯,在別人眼裏,他從來都是可惡的、奪走所有人歡樂的怪物!

卻不知道多少人心中的怪物才誕生了他!

看似無法理解的惡意,其實千湄和他都是一樣的,他們的目標和利益很簡單,都是為了“自己”罷了,不同的隻是手段罷了。

想要的,便奪取,討厭的,便毀掉。

“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呢?莫非你和他們一樣,”微微皺起眉,安哥拉曼紐露出些許憂傷的神情,“討厭我嗎,帝昀?”

那正是帝昀最熟悉的千湄的神態和語氣。

最愛的人被褻瀆的憤怒讓他並沒有仔細辨別心中的異樣:“不要用你的樣子扮成千湄的樣子!你不是他!”

微微側過頭睜大眼,惡意之神天真無邪的樣子如同一個被斥責的孩子並不明白自己錯了哪裏一樣,“千湄的樣子?你見過他的樣子?你知道他真正的樣子?還是你以為,那楚楚可憐的惡心樣子就是千湄應該有的?”

“我也可以做出這種姿態呢,為什麼我就不是他呢?除了發色和瞳色,我與他有何不同?”

天真孩童一樣的話語卻帶著質問,讓帝昀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還是說……”聲音微微低沉下來,安哥拉曼紐譏嘲地冷睨帝昀,“你所愛著的,隻是你心中臆想出來的純潔善良的他呢?”

“我……”一直待在神陵中不曾過多的和人打交道,不曾被這樣質問的帝昀不甘心就這樣被奪走主動權,卻仍然無法反駁。

因為他從未想過這些,他喜歡千湄,見到的也一直是對方堅強美好的樣子,理所當然得讓他從來沒有想過,倘若千湄改變了,他是否還會那麼在乎他。

這個問題殘忍而現實,然而也正是因為同伴們的包容,所以這個問題才被拖延到現在才被在兩個當事人的麵鮮血淋漓地揭開。

見到他的反應,唇瓣勾出鋒利而殘忍的弧度,安哥拉曼紐又一次笑了起來,似乎他的笑聲總與快樂無緣,總是充滿了嘲諷和早有所料,掌控人心也掌控欲望。

“既然如此,偽善的山川之神啊,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呢?”他打了個響指,安努便連慘叫也來不及就化作了血沫,血腥味卻讓他有些不喜地皺了下眉又鬆開,“你與那些背叛他的傷害他的人又有什麼不同?”

【真是搞不懂為什麼你要喜歡他,力量不及我,也不及我待你真心,你還有什麼不舍得的。】

【是這樣沒錯。】

聞言,千湄居然很認真地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對帝昀戀戀不舍到這種地步。

愛麼,不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無論是人類時期的他還是作為神明的現在都是不信任的,於神明而言,沒有什麼是時間無法洗去的,漫長的時間足夠讓他們除了自己和職權之外什麼都不記得,更何況他和帝昀已經很久幾萬年不見了,為什麼仍然無妨忘懷?

也許,是因為習慣了吧,因為那是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和父親很像的人。

山川的神明不知道也無法理解的那個秘密,時時刻刻像刀子一樣隔開傷口流出血液的真相,他身上寄托了千湄對前世的執念和根源,因為得不到回不去,所以隻能寄托在極為相像的帝昀身上。

愛著帝昀,他把所有的感情都傾瀉在他身上,就如同那過去的一切還在一樣,他還是那個能夠肆意撒嬌玩鬧的孩子,那是一個神明脆弱的夢,總有醒來的那一天,他不願意清醒,而那億萬年的陪伴也讓他真正對帝昀有了不同的感情,但那是愛嗎?不知道。

而當帝昀選擇背叛了他的時候,那夢便碎了,被帝昀親手打碎,那美好而樂觀向上的千湄本就是依附那夢而生而扮演,夢碎了,他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