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尤利耶爾，就像從來不認識他一樣。
那是教人害怕的熟悉的神情。
加百列帶著雙生天使的翅膀回來的時候，也是這種表情，靈魂和情感如同凍結了一樣，一切鮮活溫暖的元素都遠離了他。
噩夢終於成真了。
“我猜，你已經知道了什麼，對不對？”
卡伊諾斯靜靜的開口，所有的情緒都被掩埋在層層堅冰之下無法看透，無論是他此刻的神情語氣，還是這幾百年的相處時的開朗，都不是他記憶中熟悉的那個拉斐爾有過的姿態。
怎麼會認錯呢？
尤利耶爾看著那金眸的時間之神，一種無法描摹的悲痛之情湧上心間，不一樣的啊，眼前這位神明身上根本沒有一點拉斐爾的影子。
“雙生天使對於半身的感知從來不曾出錯，即使改變了容貌和氣質，靈魂的本質是不變的。”
尤利耶爾伸出手，指尖觸碰上那眼那眉，他低聲說：“在我們分開之後，你究竟經曆了什麼呢？是什麼讓你變得和原來截然不同了呢？”
“到底，你曾經有多少痛苦是我所不知曉的？”
“我所喜愛的從來不是那些表象的東西，而是你，也隻是你而已。”藍色長發的天使跪坐在床上，將卡伊諾斯抱入懷中。
“我本來就不是好人，尤利耶爾，”金色的眸子垂下，卡伊諾斯淡淡地說道：“我並不是你看到的那麼好的人，也許我本來不過是那樣一個人罷了。”
他伸出手輕輕搭在尤利耶爾的臂彎上，“想要的，便奪取，討厭的，便毀掉，”他抬頭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自私、冷酷甚至懷抱惡意，我就是這樣一個神明，掌管惡意和黑暗。”
銀色的長發無風自動黑色自發梢爬上直至全部變成黑色，血色染紅了金色的雙眼，他抿唇一笑，如同罌粟，同樣的臉透出與原本不同的驚心動魄的妖豔。
“你看見過這樣的我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是的，你什麼都不知道呢。”從尤利耶爾的懷抱中抽身而出，卡伊諾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尤利耶爾震驚而慘白的臉，“你自以為是了解我，然後天真地以為你可以接受這樣的我，然而其實你喜歡的不過是那個睿智善良的‘拉斐爾’而已，你害怕了，不是嗎？”
“你和‘拉斐爾’之外的我相見過嗎？你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拉斐爾’是什麼樣子嗎？你知道我到底是怎樣的性格嗎？不，你不知道。”
黑發的惡意之神笑歎著說，他撫摸著尤利耶爾冰涼的臉頰，紅色的雙眼瑰麗而殘忍：“你總是在守候那個封印我的神，你看不到我的挽留，所以，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愛我，愛一個數百萬年都見不到幾次麵的陌生人？”
“不要和我說那是雙生天使的本能，如今我已經不再是你的雙生天使，你合該不再愛我。”
他轉身走下床，“想通了的話，我會給你打開時空通道送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