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岩山太清寺,典型的禪宗寺院建築,處在群山環繞之中,雲霧繞繚,恍如仙家之地,梁架、鬥拱、藻井,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像,由門廳和前廊圍成的天井、經堂、佛殿組成一個整體。

青瑤妝扮素淨,畢竟是佛家清靜之地,一襲白衣,和蒼醒鈅一道就像一雙璧人,來到佛殿,殿中有一老和尚,手中撥弄著佛珠,還有一隻手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詞,足下跪著一些服色各異的人,認真的聽老和尚禪經禮佛。老者慈眉善目,仙風道骨。

“想必這位就是元明大師吧。”蒼醒鈅向引路的年輕和尚問道。

“正是,施主耐心等待一下,大師、、、”

“無妨,我等就在此靜坐,能聽得元明大師論經,實乃我等榮幸。”蒼醒鈅忙接話,隨即和青瑤進入殿中,秦將軍與楚少尉跟上一同和那些人跪在一起。

“阿彌陀佛。”年輕和尚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口中念道,離去。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以物物物,則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則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實,名物不實,是以物無物也。”

元明大師說著佛曰的東西,上一句青瑤聽得懂,下一句就不明白了,青瑤皺皺眉頭,這些人都聽得懂嗎,看這些人富家子弟,布衣平民皆有。

青瑤轉眼看見蒼醒鈅閉著眼睛,側臉看去,顯得睫毛更加長,鼻梁更加英挺。

“堂下施主可有不明者,可向老衲道來,老衲定會一一解答。”像是察覺到了青瑤的困惑一樣,眼神直指青瑤。

好厲害,這都能察覺到,青瑤就不客氣了,“大師,您剛才所說的以物物物,則物可物,的那句,弟子確實不知如何解釋。”古文讀的不多,但是不恥下問還是懂的,她的開口倒是引來跪下的其他人的注意。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還請大師解答。”青瑤掃了一下投來的目光,打算無視,讓你們不懂裝懂。

“很好,由,誨汝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老衲佩服。”元明大師笑道,好久沒碰到這種直言之人了,來聽他講經之人,大都表現的心悅誠服,聽不懂也在聽,不會表現出一絲疑問,更沒有人提出問題,倒讓他感到好生無趣。

“以物物物,則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則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實,名物不實,是以物無物也。夫以名求物,物無當名之實。以物求名,名無得物之功。物無當名之實,非物也,名無得物之功,非名也。是以名不當實,實不當名,名實無當,萬物安在?”

“這是說,用物的名強加於物,則被定名的,都可稱為物,用物的名加之於非物,則非物雖被冠以物名,實際上並不是物。可見物並非因具有物的名就合乎物的實,同樣,名也非因其加之於物而成為真名。老衲認為,在認識論領域,以物的名去認識物,物並沒有和名相符合的實,以物去求名,名也沒有代表物的功用。名與實不相當,實與名也不相當。名實既互不相當,哪裏還有真實的萬物存在呢?”

元明大師幽幽的說著,青瑤一腦漿糊。

“佛家也講究緣分,你不懂隻能說你與佛無緣。”蒼醒鈅雲淡風輕的來了一句,“有些事情本就沒有答案,大千世界,森羅萬象,又千差萬別,是物非物。”

青瑤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也是似懂非懂,名物不實,是以物無物也。既然事物沒有彼此的分別差異,又有什麼事物是真正存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