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1 / 1)

打鬧一番,好容易安靜下來重新落座。易寧在煦雲身邊坐定,見李穎宇正在對席便喚了一聲李先生。李穎宇點點頭並不回話,隻顧自斟自飲。易寧也不以為忤,無意間忽見永延正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這才猛想起紅衣的囑咐,忙照原話說了一遍。話音一落,永延尚未反應,嘉祐卻大力將筷子拍在桌上,起身便要衝出廳去,忽停了一下折回向易寧道:“他可曾說約在何處?”易寧搖頭。嘉祐怒道:“你怎地不問清楚?”恨恨地一頓足,飛身追了出去。易寧怔了一陣看向永延,永延笑道:“無妨的。小師叔自小便與二師叔形影不離,現下見二師叔不告而別自然急怒,想來是覺得此刻追去尚能趕上,若無結果等下自然回來。”

易寧聽他說著,忽然想到自己本也打算幾日後不告而別,卻不知王爺是否也會追來?這樣一想卻又忍不住自嘲一笑--與王爺相處方幾日怎就這般依依不舍起來?便是對大哥二哥也不曾有過。一麵又見煦雲望著嘉祐遠去背影眼中露出些許關切之色,一時間不由得憐惜起來,心想這孩子生性太過純善,不知自己走後可會安好無恙。

翻來覆去想過幾遭,全然不覺自己碗中已被煦雲夾來的菜堆得滿溢出來,直到永延笑著道:“易寧隻管愣什麼?菜都涼了。”易寧才猛醒過來,察覺自己失態。好在煦雲隻顧夾菜並沒注意,永延也隻佯作不知。倒是李穎宇一言不發,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四人吃得差不多時,嘉祐才悻悻回來。看他一臉沮喪,顯然未找到紅衣。永延見狀忙將他拉至身邊坐下,小聲說了幾句,嘉祐聽了隻是搖頭。永延一笑,讓人上了一早準備的重陽花糕,又不停口地講了些笑話。煦雲乖巧,也知道嘉祐心中不快,便拈了塊糕點怯怯地送到嘉祐口邊。嘉祐見他一臉關切,才略略開顏道:“罷了罷了,左右不過是座大冰山。他不陪我自然有別人陪我,是罷?”說著瞧向永延煦雲。永延知道他不過故作豁達大度,不禁好笑,眼中已露疼惜之色。

易寧看在眼裏,心中不由得一跳。他強捺心神,一時間隻覺傷口鑽心疼痛。

永延原是擔心若不及時安撫住小師叔,恐怕他又生事端,加之二師叔也囑咐自己照看嘉祐,因此不敢怠慢,見他吃過糕點又與煦雲玩笑起來才略略放心。忽然瞧見易寧神情暗淡,已知他必有心事,不由得微微蹙眉。待眾人吃完後對李穎宇道:“今晚我須得外出,煦雲的功課自是照舊,還請先生順帶指點下小師叔的簫竹……”

話未說完嘉祐已大聲打斷說為何出去不帶自己,永延淡淡笑道:“我要去見兩淮鹽運使談些公幹,小師叔若不嫌煩悶,永延自然不敢推托。”嘉祐這才悻悻道:“我還是跟小雲玩吧。”又拉了煦雲的手道:“我才不學什麼絲竹勞什子的。要聽自然有紅衣彈給我,小雲教我畫畫吧。”煦雲忙忙搖手道:“我哪裏會,還是讓先生教你吧。”

嘉祐嗬嗬笑道:“誰說的,我看你下午畫那副就好得很,比真人都好看。”煦雲臉上一紅,急急截道:“嘉祐哥哥,你若再說我就不理你了!”嘉祐做個鬼臉,附到煦雲耳邊又說了幾句,直把他逗得臉泛緋紅,又羞又氣。

易寧原本並不出聲,聽永延說要去見兩淮鹽運使時不禁皺眉,心想那衛苟已被流配,怎麼成恩澤這時候才找上門來?一時心中疑惑正要發問,永延已向他道:“易寧與我同去。”話雖簡短,卻不容拒絕。

易寧一怔,忽然想起自己已是王府武教,本就該護衛王爺安全,苦笑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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