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 第 背
孤 五 叛
獨 幕 者
者 呻
使 吟
命
Ⅻ
「噗,你真有意思,看來我剛才沒有走是正確的選擇呢。」
諾瑪仰頭大笑了一聲,接著她盤腿坐了下來直視著銀的視線。
「你很有趣,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我留下來了。」
女子的笑聲很清澈,與她外表看起來的年齡有些不相符合,也不知道是不是種族優勢的緣故。
隱精靈的血統比大多數的精靈都要高貴,身體素質也往往優秀於常人。
所以銀在經曆了酷刑之後還能保持思維清晰,很大程度上是血統帶來的好處。
「好笑嗎?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笑聲理解為不接受?也對啊,就算是在監獄,提出這種問題的人腦子一定有毛病。」
銀不置可否地苦笑兩聲,看著女子無神的眼睛,他覺得她有那麼點像人偶形態的阿麗兒。
在此種境遇和情緒狀態下,銀不在意諾瑪是誰,不在意她為什麼在這裏。
他甚至覺得諾瑪隻是自己潛意識造出來的一個幻影。
在這座斯威辛要塞之中,自始至終,其實都隻有銀一個人?
所以銀現在隻在乎自己能活多久,怎樣才能避免受到傷害。
至於什麼“明天的朝陽”,“真正的痛苦”,銀不想管也管不著。
“明天的事情就交給明天的自己吧。”
如何放鬆自己,讓自己找到活下去的信心,才是銀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情。
「哦?不是這樣的喲,實際上我並在意姐弟戀之類的,而處女不處女的,你自己來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諾瑪狡黠地笑著,這種單純的笑容和四周黑漆漆的環境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隻是在發覺銀真的想起身“一探究竟”的時候,諾瑪趕緊擺擺手拒絕道:
「慢著慢著!你還真的想要這麼做嗎?很蠢誒。倒不如說你剛才才’死‘過,就想著做這種事情真的好麼?你才多大?」
「香格拉蒂和黑若斯應該是女生的名字吧。你這樣背叛她們真的能行?」
諾瑪說了一長串,而銀卻連反駁的話都懶得說:
「用得著你管?就是因為死過一次,才會覺得人生一世,到死卻連處男身份都沒有拋棄掉,所以會感到很傷心啊,虧你看起來還挺聰明的這都不懂。」
銀咯出口痰,粗魯地吐在一邊。
現在想一想,自己長這麼大,除了香格拉蒂和黑若斯,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碰過。
“當精靈當到這個份上,也實在是太失敗了。”
「不做拉倒,你要一直坐在那裏看我也行。記得不要在其他人過來的時候給發現了,我可不想再挨別人一頓揍。」
說著,銀抬起屁股往牆角挪了挪,看這架勢竟然是打算睡覺。
“既然不是來幫忙的,也不給陪睡,我還理你幹嘛?”
「喔喔,我還以為這種時候你應該痛哭流涕地求我把你救出去呢。真是沒想到啊,你還挺悠閑的。」
諾瑪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接著道:
「不過不和你做其實是有原因的哦,你想知道嗎?想知道嗎?」
在監牢中,女子綿如孩童的聲音就像地獄中響徹的誦經聲一般洪亮。
這是救贖的聲音,但銀卻隻覺得諾瑪很吵:
「有屁快放,要救我就趕緊救我出去吧。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打擾老子睡覺。」
銀罵罵咧咧地蜷縮在牆角,這種頗為霸氣的言辭也和昨日的銀判若兩人。
“是痛覺在作怪麼?感覺到自己變得奇怪了,但我卻並不想阻止這種改變。”
銀清楚他現在的思維不足以支撐起“思考”,這一程序的運行。
方才的刑審,還有墨祾出現後帶來的打擊,這些都快把銀擊潰了。
所以現在的銀拒絕思考,同時排斥所有他能接觸到的一切信息。
「我後天還要趕著上斷頭台呢,你要是吵到我休息,接下來老子就沒精神迎接死刑了。」
「噢啦?斷頭台誒,少年你可真不簡單呢。」
可諾瑪卻並沒有理會銀的驅逐,她一蹦一跳地來到了銀的身邊,然後像蚊鳴一樣不停發出噪音:
「哎呀,別睡了啦。難得有個新的犯人能和我關在一起呢,不好好聊聊天怎麼能行呢?」
「其實嘛,我並不是不想和你做哦。但是很抱歉,因為兩百年前我懷胎失敗,所以肚子裏的子*和陰*都給移除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跟你試試菊*哦。」
「嘖,老子對那裏沒有興趣,你再煩我我就咬舌自盡了,哪涼快哪待著去。」
銀白了諾瑪一眼,要是在往常,他應該會流露出十分同情的眼神吧。
「誒誒,別這樣嘛,那胸部呢?屁股呢?你看起來這麼年輕,應該連女人的胸都沒有摸過吧?」
「我這裏可是有現成的哦。雖然有些營養不良,但在當年我可是萬裏挑一的美女啊。」
諾瑪拽住了銀的衣領不讓他睡著,同時拍了拍略微隆起的胸脯。
銀就算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自己快要迎來死亡的時候,竟然會有女人玩命地想要給他倒貼吧。
“可是話說回來,自己倒還真的摸過女人的胸。那是,在被霍恩攔下的時候,摸到了香格拉蒂的……”
“那是自己的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既然都營養不良了就不要在我麵前顯擺啊,老子揉過的比你腦袋還大,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指間突然浮現出一股柔軟的觸感,銀一個趔趄就推開了正在寬衣解帶的諾瑪,然後說道:
「你看看你,瘦得跟火柴棍一樣,胸部都下垂萎縮了。就連魅精靈也不會和你這種身材的人交合吧,怪寒磣的。」
「喂喂,率先提出這個要求的人可是你誒。我好心要幫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別人呢?」
諾瑪不悅地捂住了衣領,風華未逝的俏臉第一次流露著憤怒的緋紅。
「你怎麼不看看自己的熊樣?都頹廢成什麼樣子了?沼澤史萊姆都比你現在的臉漂亮,更不要說美貌遠遠淩駕於史萊姆的在下了!」
「謔,原來史萊姆就是你拿來評判美貌的標準嗎?既然如此,那你看起來應該有三分之一個史萊姆那麼漂亮。」
銀看著諾瑪生氣的臉頰然後聯想起史萊姆黏糊糊的體液,不由自主地點了個讚。
「你才三分之一個史萊姆呢!我明明有一百個史萊姆那麼漂亮!」
諾瑪小孩子氣地頂嘴道。
“難道你不不知道史萊姆加在一起會越來越醜嗎……還一百個,你怎麼不說一萬個呢。”
在腦海中把一百個史萊姆的合體版和諾瑪的臉放在一起對比,銀忍俊不禁地低下了腦袋,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你看看,笑的這麼開心,不是還沒有奔潰嗎?你怎麼就不再多考慮考慮自己的未來,還有黑若斯和香格拉蒂的未來呢?」
但讓銀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還沉浸在諾瑪的天真,會心一笑笑到無法自拔的時候。
諾瑪突然湊到了 他的麵前,然後念出了那兩個名字。
“我……的未來?”
「這些又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真有本事就把我救出去啊。」
「光說不練擺什麼架子?我可是為了家人拚到快要虛脫了,甚至還從地獄的那頭爬了回來啊。」
銀生氣了,他不滿於諾瑪那麼輕描淡寫地說出那兩個名字。
“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嗎?你試過膝蓋被夾斷,眼球被直接挖出的痛苦嗎?”
「我……已經失去一切了,但是哪怕雙手空空,我還是會握緊拳頭。因為這樣就有機會出拳,然後重新緊握住手裏的東西了。」
就連銀自己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但你並沒有期待自己有出拳的機會啊,隻是無奈地握緊拳頭,這樣誰都可以做到啊。」
可讓銀崩潰的是,諾瑪的一句話宛如醍醐灌頂,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國王下令提高賦稅,不甘的百姓握緊鋤頭,然後在地裏揮汗如雨,這也是握拳,但他們能改變被征稅的命運麼?」
「侵略者入侵你的國家,你憤怒地握拳,卻成為了俘虜。在幫敵人修建防禦工事時,你也在握拳,可這能報效國家,大破敵軍麼?」
一句句叩問如重錘擊打,狠狠地敲在了銀的心房。
「我……我……」
銀的思維忽然又開始了本不應該進行的思考,銀淩亂了,幾乎快要瘋掉。
「你究竟懂不懂握拳泄憤,和握拳出擊的區別啊?你說你有機會出拳,但現在卻放棄了拚死一搏的機會,在這裏自暴自棄。」
「銀先生,還需要我繼續提醒下去嗎?你現在在做的隻是等死,請不要把等死美其名曰看淡世間的一切,然後自詡英雄好嗎?」
諾瑪貼在銀的耳邊說道,她的每一句,每一個字對銀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一場可能讓他的神經崩潰,並且再也無法複原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