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日子像是也一天比一天冷。看著皇上四阿哥日日往主殿去,心裏有些悲意:這,皇貴妃看來是要不行了。宮裏嬪妃們得到消息,也紛紛前往看望。畢竟,這後宮中,無後,皇貴妃的位份最高。而承乾宮中偏殿的妃嬪們自然得整日的候著伺候,可鎂的主子齊貴人當然是不能例外的。
當下,沒有誰有什麼閑心,她們過得算是挺不錯的。往年的七夕節到了,她都會去看月亮。今年的七夕,齊貴人送了她一個荷包,看著很是精美。想起她說的話,實在是好笑。齊貴人,或者說是附在她身上的她,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在這後宮之中,實在是難以生存下去。但,她若生存不下去,作為她身邊的女官,又該如何?
想著,心裏有了打算:回頭,還是教她做女紅吧。她的這個荷包,用的是碎步拚起來的,看起來華麗,卻也能說明這製作者女紅不好隻能取巧。不隻是為了她,也算是為了自己吧!說起來,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天真的孩子的。在這深宮待得時間不短了,見得多了各種爾虞我詐,遇得多了各種陰謀詭計。難得碰上如此心性簡單的家夥,就陪著她,護著她吧。
初九這天,皇上下旨冊封皇貴妃為皇後。後宮各妃均去行了禮,在殿外恭候。初十午後,隻當了一天皇後的她,逝去了。幾家歡喜幾家愁。對於這位皇後,她印象裏便隻有她那藥不離身的樣子。目前擺在她們麵前最大的問題,便是該何去何往。沒有時間去感慨太多,明知道皇上和四阿哥的悲傷,她沒有能力也沒有權利去阻止。
皇後逝後,齊貴人她們這些偏殿中的嬪妃是必須要搬出承乾宮的。可鎂在思考,齊貴人也在憂慮:她穿來後,由於是在承乾宮,主位娘娘身子不爽利。因此,少了許多的麻煩,若到了其它宮裏,那些娘娘們可該如何相處呢?所謂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她拉著她的手,說:“可鎂,別想了,多想無益。”
去西三所的路上,碰到了一個人。看著他那樣疾步走著,有些奇怪,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稍稍靠邊,為他留出更大的空間。原是這些天各宮娘娘們一起為皇後守靈,還沒顧得上讓她們搬出承乾宮。所以,從這裏出來,便碰上了他----四阿哥胤禛。沒想到他會走到自己身前,忙福身行禮。
“給爺帶路!”聽他這樣說,有些奇怪:這四阿哥對這裏是熟悉的很呐,怎麼會要自己帶路?心裏這樣想,卻還是福身應下。側身站好,準備等他說了地方就往前走。不想他卻是徑直向前走去,愣了下,忙跟在後麵。跟著他走著走著,不免開始跑神。或許是想象力太豐富的原因?
當然,這隻是用好聽的話來說。她總是愛胡思亂想,記得上一世好友說過,感覺她像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跟她們不在一個世界的樣子。胤禛,這個自己戀了許多年的人,就在眼前。或者說,她是幸福的,能見到自己的暗戀對象;但是,所謂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不管怎麼說,自己已經是二十三歲了,姑娘家的算是老姑娘。而他,還是個十一歲的孩子。
況且,自己算是穿越吧,還記得以前的事情。或許,是轉世,隻是存在於另一個時空?帶著以前的記憶,不記得那時自己究竟年齡幾何,可是,總比一個十一歲的娃娃大啊。怎麼說,現在的自己都不能將自己的心給這樣一個孩子。哪怕,他是自己曾經最喜歡的人。
“在想什麼?”聽他這樣問,忙福身答道:“回爺的話,奴婢在想娘娘並沒有離去,隻是去外麵散心了。待一段時間後,娘娘會回來的。”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太合適,忙解釋道:“奴婢的祖父辭世時,奴婢便這樣勸自己,覺得心裏好了許多。感覺,祖父還是在陪著自己。”“你祖父,是?”“奴婢自幼由祖父教養帶大,與祖父最為親近。祖父隻是一個平凡的老人,奴婢覺得祖父是會保佑奴婢和家人的。”
看著他像是在深思的樣子,隻好垂下頭不說話。“你叫什麼名字?”“奴婢是齊貴人身邊的女官富察氏可鎂。”“爺之前是在哪兒見過你?”“想是四阿哥在德妃娘娘處見過奴婢吧!”“你以前是在德母妃處?”“奴婢之前在六阿哥跟前伺候。”“嗯。”見他不在說話,便也跟著沉默。“你回去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