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薔薇是在昨天凋謝的,這可是聖都裏最後一盆紫色的薔薇了。
這是三個月以前格瑞神父從莫利亞城帶來的,他知道我唯一喜歡的花就是紫色的薔薇。他為此還與教皇發生過爭執,原因是紫色薔薇是被看做不祥之花,一直被人們所厭惡,而神父執意要建一個薔薇花園。這在教會裏引起了很大的爭議,最後,神父隻能偷偷的藏了一盆在我房間裏。
從30年前遇到他一直以來,他一直稱呼我為彼得。其實,我的名字是庫洛依?菲利亞。我將薔薇摘了下來,放在懷裏。
“咚咚。”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請進。”
“彼得,馬上就黎明了。”神父有些擔憂的說道。
“神父,我並不懼怕陽光,這一點你是知道的。”我走到桌前,拿起早已準備好的‘人造血’喝了下去。
“作為一個吸血鬼的你卻不畏懼陽光,我是不是應該覺得恐懼呢?”他搖了搖頭說道。
“我覺得你應該是覺得慶幸的,至少,現在的我是站在你們這邊。”
“是啊。”不知為何,他的神色有些傷感。
“神父,時間到了。”
“我知道,我已經為你做好了準備了。你……真的要‘避世’麼?”他猶豫著說道。
“這件事已經延長了15年,我累了,神父。”
“彼得,希望不會再痛苦之城見到你。”
“不會的,神父。”我離開了聖都來到不遠處的墓園,打開了墓門,走了進去。
在棺材蓋上的那一刻,我閉上了雙眼。
神父在不知不覺是的時候已經老了,而這對對於我來說,這隻不過隻是我漫長生命的一小部分,我不由得感歎人類的壽命真是短暫。有時候我在想,我的命運也不是太糟,至少能讓我遇到神父。我記得大概是在30年前遇到他的。
諾亞大洪水過後,我與其他的12個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傷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選擇了沉睡。
然而我卻被一群自稱是‘魔族’的一群醜陋的家夥給喚醒了。後來我就遇到神父,記得那時候的他是一名‘血獵’。聽說,有不少血族懼怕著他這其中也包括了不少的長老。更可笑的是那些無能的貴族給他起了一個‘死神’的稱號。‘血獵’雖然有著匹敵血族的力量,但他們始終是人類,他們有著人類所有的缺點。
遇到他的時候,也就是我被喚醒的第二天,那些‘魔族’打算帶我離開墓城,而遇到血獵。雙方很快便動起手來,不久,血獵大多數都被殺死,而留下的也是傷痕累累。格瑞神父他失去了左眼,換來了一個‘魔族’長老的一隻右臂。我走到他麵前,問他:這樣做值得麼。
雙方力量懸殊,這是一開始就注定他們會失敗的事。
他笑了笑說:血獵與血族一開始就是獵人與獵物的關係,獵人遇到獵物自然不會放過,哪怕是同歸於盡。
第一次聽到血獵這樣的存在,覺得很有趣,我說:不如我們合作吧,教會提供我‘避世’的墳墓,在墳墓建起來之前我來接手獵殺血族的任務。哪怕是親王,我也有能力獵殺。
他愣了愣,伸出手笑道:合作愉快。
我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意識開始迷糊起來,要開始了麼?
“銘記於心:彼方之黑暗,乃超越魂靈之所在,超越生者之所在
黯影之地,黯影聚集之地
死靈之島,死靈之城,死靈之地
吾曾經由毀滅之路旅至彼方
吾曾目睹懼怖之王端坐於冥河之城之王庭
吾曾親見頭罩兜帽之無麵者橫渡冥河之水
彼輩如蠅群追逐腐屍般追逐吾輩,以吾等之恐懼、狂喜、憤怒為美食
彼輩已死,卻又不死,彼輩與吾等之關係比吾等所知更為密切
當吾於日升中天之刻沉眠時,吾兄弟之鮮血便於吾耳邊哀號
吾之兄弟,次生者亞伯,於吾耳畔尖叫
銘記於心:彼輩乃已死之魂靈
彼輩之力量非汝等所擁有
汝輩當傾聽彼輩之言詞:其話語中蘊含智慧
汝輩當塞聽彼輩之歌聲:其旋律內暗藏湮沒
汝輩不當試圖約束彼輩,而應盡汝所能釋放彼輩”
耳邊傳來了那熟悉的吟唱聲。